被他冷不丁一问，盼晴心里咯噔一下，双手在腰间摸索，真的没有。

夜幕渐笼，夕阳泼洒在西子湖面，又被一湖春风皱，零零碎碎，像块块碎金。

盼晴左手抓个油纸袋、右手托一盘醋鱼、左臂挂一坛花雕、右臂挽一只酱鸭，小心翼翼沿杨柳堤岸走回曲园，一向脾温和的白在她背后步步紧跟，也显然走得不耐烦了，又不能弃主而去。好不容易走到厩边，自觉自愿、规规矩矩地立在里，还蹭了蹭边的黑。

酱鸭是熟的，子煦抽出一把黄铜柄的匕首，几下切成方整的小块。匕首很是眼熟，黄铜因为年代久远而上了一层包浆，往上看去，乌中透亮，泛出沉沉的光泽，不像普通兵那种无生气的光。盼晴不自觉地感到脖子一疼，想起来，在尘世间，他就是拿这把刀割伤她的脖子的。

明晃晃的青冥针竖在她眼前，“剑都丢在后，还看什么热闹，还斩什么妖？分明是奔着吃食摊子也不回地去了。”

“我，我……”怎么会把爹爹给的剑乱丢呢，盼晴啊盼晴，你越活越倒回去了，她暗暗骂自己，急红了脸，就要往外走。

“你的剑呢？”

“嗯！”盼晴连连点，都被他抓个正着了，趁势拐上窄窄的木楼梯，在上踩得“咚咚”响，转念一想，那岂不是他的卧房？认识这么久，还没见过他的床榻呢，虽然在尘世里倒是睡过……脸又红了，索立在一楼，朝上叫：“大人，下来吧，还热乎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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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边是个温酒的小炉子，花雕倒出的一瞬，芳香四溢。

盼晴一愣，她听爹爹说过这把匕首，真真是把好刀。

抿抿，接过剑，提起酒坛子，“这可是全安临城最出名的花雕酒，你闻闻。”

“别告诉我抵给卖家了。”他右手背在后，冷冷地。

盼晴摇摇，“刚刚离得远，只看到一群人围着，走近了才发现，就是个卖小吃的摊子。”

刻意绷着无数天的脸，随着嘴角一挑，终于出了笑，“坐吧。”

子煦微拧眉，“还有卖酒、卖鸭、卖鱼的摊子？”

将手中的一应吃食在桌上放妥，盼晴围着温泉转了两圈，正想探手试试，子煦已从楼梯上走下，她赶忙收了手。

见她盯着不放，子煦解释，“这是师父送我的，龙鳞匕，没成想，成了师徒缘分唯一的念想。”

盼晴就这么负重，艰难地转过两丛紫藤与蔷薇，立在通往子煦小楼与自己湖心亭的岔路口，微微为难，是吃独食呢，还是孝敬子煦呢，亦或是二人同饮呢？倒不是她小气，只是看多了子煦的冷脸，怕刚把好容易拿回来的吃食奉上就被他撵走，不要到来被他独占，自己一点儿屑都尝不到，那岂不是要捶顿足，怨天恨地。一时进退两难。

那盘鱼，本就是好的。子煦盯着红彤彤的汤汁，居然好

二层小楼也在湖边，一层面湖的南面没有墙，于是像将湖景裱起来一样；一楼正中，一个方池，由一条竹子的水引来西子湖水，与此本就潺潺涌出的热泉汇在一起，成了一池的温泉。温泉池子和湖景之间，一张矮桌，两个蒲团。

“斩到妖了吗？”传来低沉的嗓音。一抬，子煦从二楼窗里探出来，脸上不带笑，很认真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