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二）

“怎么还皱起眉来？”很少见白哥如此苦闷。

子煦走进去时，他正独自喝闷酒。

想起盼晴明明稚气却故作老成的脸，还有那句强装深沉的“这就是命啊”，子煦忍不住笑出来，替一脸不平的白哥斟满酒。又想起从前他被追得满天乱窜的情形，“你那时候待人家那样，别怪人家今时待你这样。”

子煦看到一截瓷白的臂膀，手掌被她的指尖轻轻点过，内心突然不那么平静。

白哥矮着子，躲到西窗前的绿荫千里缂丝屏风后，“所以说，最了解二皇子为人的，还是我白哥啊，所谓正人君子，不过是没遇着那能拿住二皇子的神女呐，真遇上了，杀人越货……”

子煦恨不得将屏风整个推倒在白哥上，突然回过神来，为什么要贼心虚呢，“你开心就好。”平生收的第一个徒儿伤成这样，他怎么待她都不为过，毕竟，是为了救他。他这个师父的到这个份上，很没有成就感。

子煦的太阳突了突，“等到我大婚，她也该师满出去，自立门了。”说完心中竟是一空。

从锦袍下探出手，手指拈过两颗檀木佛珠，放到眼前。

深夜的屋中，只床边一支蜡烛，子煦独坐在烛光中，正仔细打量手中的檀木佛珠。

“二皇子待五公主那样，五公主还不是几万年来如一日这样等你。”白哥愤愤。

“大人斩杀威武将军的时候，还夺来了云游僧的佛珠？”

白哥的茅庐，绿荫环抱，庐后丛丛竹林，庐前宽广的水面。

他半蹲在床榻边，思忖了会儿，“日行千里，对神仙哪怕妖来说，都不是难事，但顷刻间的换位，是很古老的法术。”转动那几颗檀木珠，此刻如普通的佛珠，一点光晕也没有，瞥一眼床榻，锦袍稍稍落，她修长的脖颈在外面而不自知，看到上有条眼熟的红丝线，没有多看，转端过食案，放在她跟前，“白哥为你准备的，赶紧吃了睡下。”径自走出去。

看似佛珠，细看上的雕刻，却不是莲花，而是罂粟。闭上眼，这不起眼的物件，在曾经繁花似锦的忘忧谷，是看到过的，零零散散在地上水中，谁会留意呢。叹一口气，又放回子煦手中，“有没有什么移形换位的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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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盼晴饥辘辘，突然闻到一肉香，混着丰腴的鲜味，从来没尝过的美味，勾得她睁开了眼。

姚女，子煦这才想起见过寥寥几面的她，脸庞

“等我回天上，得去找司命星君，从前她这样中意我，怎么现在我中意她了，她反倒不稀罕了。”借酒消愁愁更愁，白哥举杯对天上窄窄的月牙，仅看到吴刚孤独的影子，愈发悲怆。

暴起。

子煦抬望一眼盼晴，再低仔细辨认，难怪这样眼熟，她倒是好眼神。这才意识到，她睡了这么久，终于醒了，急忙起，却顷刻压住步子，踱到床坐下，“这是你从江底捞上来的，捞它什么？不捞说不定还能不受伤。”

“捉了西子湖里最老的一只老鳖，正熬着汤呢，晚点儿送来给这丫补补子。”白哥收了戏谑，又低望两眼全裹在锦袍中，只余巴掌大小脸的盼晴，嘟囔了句，“往江里的样子简直不要命了，二皇子，往后，她和五公主扭打一团，你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