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的父皇，据传，他在皇子的时候，有过一位青梅竹的妃，倒没有美艳不可方物，也没有才情人，却叫父皇念念不忘，那种痴念超越了父皇能够拥有的其他所有情感，他最爱的就是她，超越对他的皇后、他的儿女们。

想起子婵，自小跟在皓天边，皓天是他的伙伴，一肚子花花子、周蜂飞蝶绕，他这个哥哥的明白，可该怎么对自己的妹妹说呢？子婵的死，他亲眼所见。他告诫过子婵许多遍，不要单独和鲛人族在一起，然而那个恶毒至极的小鲛人，骗子婵，要传授她得男人垂青的秘术，将她引诱到东海龙庞大繁复的后花园，割开自己的肉，用热血抛洒她一，使出堪称三界最为阴毒残忍的寒散咒。他听到滔天巨响，从书房赶到的时候，恰恰看到子婵四分五裂的情形，飘零的魂魄，是记忆里最惨烈的景象。

眼前有影子晃动，子煦警觉地一把掐过来人的胳膊，不妨倒在他上，睁眼，居然是盼晴，她咳嗽着，摔倒后，双手撑住他的膛，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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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晴被嘲笑了，没好气地站起，转往她的湖心亭走去，“等我换上自己的衣裳，谁还稀罕你的破衣裳，又又大，穿着一点儿气质没有。”

“我心里有数。”子煦背手，

想起师父星渊的陨灭，曾经漫山春意的忘忧谷，冰天雪地，只留一汪温的潭水。从幼年就敬重的师父，和令他痛恨无比的鲛人帝姬并肩。血水染红了星渊天尊素白的衣衫，“子煦，烧死苍籍，杀死他。”子煦自己的前后背被九尾乌钢索贯穿了十来次，疼到难以再起，烧死苍籍，也就烧死无忧谷内所有的生灵。“子煦，你素来果断。”这是星渊的最后一句话。是啊，即使不烧死苍籍，无忧谷里外所有的生灵终将被苍籍杀死，他还会有更疯狂的杀戮。元神俱裂的一瞬，他觉得，世上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可谁让他是斗神，是凤族的皇子……

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外面由弱变强的日光。他的脑中纷繁杂乱。

“酒醒了？”子煦用气势掩下杂乱的心绪。

枕着蒲团，子煦百无聊赖地躺在地上，十五万余年来，他极少有这样懒散的时候，什么都不，什么都不想，可心里却的想要些什么。

“咳咳。”刚从窗口跃进的白哥转又跃了出去。

想起自己的大哥，在灵修之境修炼的时候，与妖界不规山的山妖斗法数年，终于收服了她，却也被她收服。被赶下凤隐山时，踉跄的背影映在子煦脑中久久不能忘却。

“我什么也没看到，上天什么也不会说。”白哥绕到前门规规矩矩地候在门口，等盼晴离开才走进来，一进来就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要不要――”白哥冲窗外的湖心亭瞟一眼，“把她带回去？毕竟太危险。”

子煦坐起，将盼晴扶到对面的蒲团上，这才发现她穿着他的朱红锦袍，由于过于宽大，像个斗篷，她还自作聪明地在腰间紧紧束一，不不类，真好笑。

他喜欢厚厚的锦绣，不大喜欢绵的衣裳，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不知她细的肉被这坚的衣物刮过，会不会泛红？

“醒了。”白哥也不坐，“这就送信去。”

“事关重大，路上小心。”子煦郑重地立在白哥跟前，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