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玄冰虽然知这世间自有男子能生育，却是没想到这世间竟会有人医术通神，有此刀圭之术，自然也便以为，这只是妙绝的易容术了。

青阳便连一手指也不能动，耳边听到烈烈呼唤，眼泪便不由自主地下来，他自然知乔玄冰对他了什么，但他猜不透乔玄冰的意思。

但这房间毕竟狭窄了些。

最妙的易容术，不过是使用人面，不论如何妙的人面，总会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在脖颈以下可以看出端倪。

乔玄冰神情淡然若水，见他瑟瑟发抖，委实不知他心中到底是害怕还是寒冷，用被子将他的盖住，却没兴趣再帮他将衣裳穿上，顿了一顿，说：「刚才答应了你，让你见一见烈烈，烈烈正在附近玩耍，我让人抱进来让你瞧瞧，也算是允了我方才的诺言。」

虽然是男人的住，但布置得极为干净，就连床单只怕也是每天都清洗过，一尘不染。

他赫然站起，几乎便要拂袖而去，但看到这人虽然眼睛紧闭，显然是于半昏迷半清醒之中，但眼角却微微渗出泪痕。

而自己现在的，丑陋得他连看一眼都不愿。

他听到玄冰清清冷冷的声音说着，侍从似乎抱起了孩子，孩子的哭闹声渐渐远去，这些所有的一切，连同外面萧萧风声，都似乎离他越来越遥远。

此时严寒飞雪，真是冷得沁骨，乔玄冰解开青阳衣裳，只见男子材虽然与记忆中的那人有些相像，却瘦削单薄得多，全上下，都无一丝易容后的痕迹。

他击掌三下，过了一阵，便有人从外面进了来，怀里抱着一个粉嘟嘟白胖胖的娃娃，已是三、四岁大的样子，见到青阳时，便张开手要他抱。

「原来你果真不是。」

乔玄冰一瞬之间，有些失神。

乔玄冰略点了点，示意侍从将烈烈放下，烈烈跑到床前，推着青阳的：「爹爹……你睡觉觉么？和烈烈玩嘛……」才四岁大些的孩子，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觉得爹爹躺着不动、一定是睡着了。

他只扫了一眼，眼睛就落在青阳的脸上，角微微动了动，像是莫名的微笑，手指落在他平庸的脸上，慢慢游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然而抚摸良久，却并无异状，此人的容貌，竟然天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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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致的点心，却是没人动过，墙上挂着孩子玩的小木刀。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乔玄冰俯下，解开了青阳的衣裳。

「爹爹……烈烈好想爹爹……」

「薛老板，你已看过烈烈，我答允你的事如今已办到，后会有期了。」

他眼前一黑，完全陷入了昏迷。

他对自己印象如此深刻，自然不可能是爱着自己，只怕还是厌恶得无法忘记。如果现在被乔玄冰认出，恐怕不知他要怎样折磨自己。

「爹爹……爹爹……」

他脚步忽然停下，叹了一口气，凝视他半晌，终于忍不住用指腹拭去他脸上的泪迹。

人面的边可能不在脖颈，但也有可能是在口，只要解开了他的衣裳，必然可以看出来。寻常人面虽然号称人，却并非全然生剥人制成，大多是用易容药物制成的。一个人再怎么小心，总不可能全都涂满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