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陛下，”漪乔不慌不忙地答，“太子殿下底子欠佳，怎生受得了如此惩罚？婢唯恐殿下会撑不住，到时候出什么乱子。而陛下向来以宽厚仁爱著称，若是殿下真的有什么不测，恐于陛下之圣名有损，此为其一；殿下作为我大明储君，份尊崇，一旦此事外，陛下此举很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此为其二；太后一直都对殿下疼爱有加，如果她老人家从五台山祈福回来发现此事，一定会追究，到时怕会影响到陛下与太后的母子和睦，此为其三；陛下与殿下说到底都是至亲，所谓血于水，况陛下又是宽仁之人。之所以出如此决定，婢妄加揣测，应是由于当时陛下怒气正盛。若是太子殿下因此而有什么不测，婢怕陛下会追悔莫及，此为其四。”

“首先，婢并非枉顾陛下的禁令，不将陛下放在眼里。正相反，婢是感念陛下圣恩，为陛下着想才会前来。”漪乔缓缓开口。

其实她所说的，他在之前也考虑到了。这么简单的理，连一个小丫都知，看来他当时确实是由于情绪激动，没有思虑周全，武断行事了。那么，他今日还真是来对了，事情宜早不宜迟。

朱见深嗤笑一声：“为朕？”

当殿内再次归于平静时，气氛就变得有些诡异。父子两人谁都不说话，只是一跪一站地默默僵持着。朱见深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终于长叹一声：“樘儿，你心里可是还有怨气？”

“儿臣不敢。

其实她第三点里面还隐了一层意思——捕风捉影的事情他就武断地责罚，太后知了一定更生气。不过她知朱见深应该能够想到，所以就没有点破。当然，于她如今的份来讲，说破无异于和皇帝叫板，所以还是点到为止的好。至于最后一点，就完全是客套话了。

漪乔带着些踟蹰地徐徐往外退去。在合上殿门的时候，她特意瞥了祐樘一眼，但是由于里面光线昏暗，他又是背光而，她无法看清他的神色。

“好伶俐的丫，看在你其情可悯的份上，朕今日就姑且网开一面，”说着，他看了祐樘一眼，又转对她命令，“朕今日还有要事和太子交代，你先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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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不敢，”漪乔垂首，“婢只是怕陛下有所误会。”从他一开始说的话可以听出，他如今应是有转圜之意的，她会说出这番话，除了给自己一个说辞开脱之外，也是希望起到推动事情解决的作用。

思及此，他不由上下打量了漪乔一番：“如此说来，你不仅无过反而有功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

朱见深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她是不是真的站在他的立场上他不知，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她说的的确有理。

这就放她走了？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些？她还在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应对呢。不过，听他这话的意思，难他此行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漪乔心里不禁疑惑。不过她的份没有暴已经很不错了，这次算是她险胜。但是她知，更可能是因为朱见深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没心思和她计较。

只是，有些事情婢想说清楚，陛下在听完之后再出裁断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