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这少年一定饿坏了。

少年动了动，言又止，最终摇：“不是。我…我只是来走亲访友的。”

“好得很。为什么这么问？”

他将涌起的失落，也同样掩藏下去。

“你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少年忽然开口，“仙人怎会怕冷，怎会淹死在水里，果然是我多事了。”扭过去，不想再看他的眼睛，：“再有下次，我一定往水里多丢几块石，绝不会傻乎乎地下水救你。”

他取出一份食盒：“你先吃点东西，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他这句话说得诚挚温柔极了。

但少年仍是看都没有看一眼，垂着，又：“我还是不懂，在冷冰冰的湖水里漂真有这么舒服……比睡在床上还舒服？你好好的神仙日子不过，为何偏偏要自找苦吃？”

他瞧了少年一眼：“因为眼下是寒冬腊月，你的衣裳却穿得太薄，手脚都有很多冻疮。你的脸色也像有阵子没吃过饱饭了。”

他替那少年将盒盖掀开，摆在面前。香气四溢，饭菜都还温热，冒着白汽。

“吃吧。”他把筷子递给那少年。

少年低低：“我只是时运不济，不慎在荒郊野外逢了贼人……”

少年没有答话，呼却已微微颤抖。

待少年放下筷子，一挥袖，将食盒收起。

“酒鬼。”少年。脸色倒是缓和了许多。

一回相见，还将他视作素昧平生。

“就算我淹不死，”他温声，“你肯不顾命来救我，我也是……感激得很的。”

终于也现出一丝笑意。

少年这回接过了筷子，瞧着几样致小菜，忽然：“该不会是你的吧？”

“哈哈哈！你别看不起我。你若一定要吃，我也不是不能，却一定要你吃完不可。”

“酒楼里买的，”他也笑，“你想吃我亲手的？”

“你不待在家用功读书，一个人跑出来什么？――莫非终于想开了，特意来寻我求仙问的么？”他一挑眉，又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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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吃得不快，吃相也算文雅，却将四碟菜和一碗饭扫得光。

“是么？那我就放心了，”他，“我还担忧你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令尊令堂可还安好？”

少年望着他，摇摇：“不曾。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话里隐藏的幽怨，他也是后来才能彻底弄明白。眼下只能笑一笑：“其实漂在冰水上没有那么舒服，我也不是闲来无事，故意自找苦吃……我本来找了一条小舟，舟里载了许多美酒，还有各色珍馔佳肴，却不知怎么的，这船在我喝醉酒后就翻了，我也落入水里，可惜了我的酒和菜。”

他出惋惜的神色。心里却想，多半是哪位过路的怪或者散仙朋友搞的鬼，戏弄于我，岂有此理。

就算在梦里，许笑飞都能感觉到自己中的满怀期望……表面上还镇静如常。

“不想。”少年摇，“仙长看起来就只会炼丹，不会菜吧！真的亲自下厨，说不得还不如酒楼大师傅的，还是不劳仙长大驾了。”

他瞧着少年底气不足，也不点破，点点：“人没事就好。你既然是来访友的，你同那朋友可曾有约？急着去见他么？”

他就坐在床沿默然看着。

少年一怔，半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