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笑飞率先打破了这片静默，：“叨扰贵教多日，我也该走了。”

“这可是你说的。”他。

他也真该回去了，再不回逍遥派，大师兄恐怕又要担心他闯祸失踪。他与逍遥派的缘分未了，还不想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叛入天绝教，以他现在的手，留下来也帮不到什么。

只要沈惊澜还在，自己就无法插入到这两个人之间。也许他该比谁都盼望着沈惊澜死，可他偏偏又不希望沈惊澜死。

他向天绝教的两人辞别。

这些事，他真的能够完全释怀？

画面一转。

“教主……”临砚注视着他，咙哽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落入梦境，许笑飞立即发觉了异常――他不再是那个放浪不羁、曾经被人们认作浮尸的仙人，而变成了那个在以往的梦境中与他牵连甚深的少年。又好像他只是漂浮于世界之外，低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沈惊澜眸色清明地瞟了他一眼：“我是来找你的。”

他不算很听话……教主为何要如此迁就他？

从喧闹的市集，转为室内。

――不释怀又能如何？

沈惊澜瞧着他，微微一笑。

他转离去，后的两人都目送他直到背影消失。

来日方长，一定还会再见的。

这不像是一个上级对下属所说的话，却绝对像一个温柔纵容的师长，对始终为他宽厚羽翼所庇护的晚辈所说的话。

他实在被教主庇护很久了。

许已化作了一缕穿林过野的风，一捧积在高山上的雪……

有水汽迷住他的眼睛。

临砚的目光，又移到了花丛里，他忽问：“教主，你是特意来见那位许少侠的么？”

小桥水、绿柳依依的宁静镇子里，路边行人匆匆而过，商贩们高声吆喝，他双手捧着一张打开的卷轴，向每个人询问。卷轴里墨迹淋漓，看不清画的是什么。

“……这个人从前真的没来过镇上？”

“……你再看看，仔细看看。”

他忽也笑了：“刚巧，我也正想问教主，这一个月想要去哪里？我已想通了，教里的事情怎么都办不完的，我亦不必样样都亲力亲为。我原先打算铲除在逃的那两个叛徒，再清洗数座分坛里的内，但现在已经分派人手去办。”他轻轻，“这一个月里我什么事都不，教主想去哪里，我就陪教主去哪里。”

他的心在刺痛，他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他化的少年，此刻大约置于他们初见的小镇。

这两个人，虽然都是他心里喜欢、也很想亲近的人，但他们之间纵未说上一句话，彼此对视的眼神也依然刺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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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梦，似乎很长，很长……

虽是冬日，园子里栽种的山茶犹在怒放，吐芬芳。

梦境・四

“……没有见过他？”

当黑暗袭来，他发觉自己又陷入了那不知年月的梦境里。

他：“我知你还有很多事要办。我在中州还能待上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你去哪里，我就随你去哪里。有什么棘手的人和事，我来替你解决。”他又笑了笑，“过了这一个月，你纵使请我出手，也请不动了。”

教主又打算庇护他到什么时候？

在锦屏城的一家客栈里，许笑飞早早就睡下了，他明日还要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