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燕坤去的私立医院相对没那么挨挨挤挤，取了号直接去找熟识的医生。

向也没忘拉紧陶燕坤，小跑着赶回车边，口干燥一同解释。而刚被拉着的那位，两手抄进大衣口袋，好整以暇的等在旁边，甚至摸出了墨镜上，

陶燕坤没有作死地挣扎，任由向也拽着袖子拖回车上。

陶燕坤抽开，是他松的手，向也知自己过界，把盲杖摆回原。

向也说：“还好还好。”

陶燕坤扶着桌沿坐下，语带惋惜，“这样啊，那是我猜错了。看来每天上班你跟我相不好受的吧，真是辛苦了。”

半小时之后，陶燕坤从里边出来了，她的眼睛一直是这位医生看的，对方也不打算隐瞒或轻描淡写。当她说昨天又撞到脑袋、会不会恶化时，医生明白告诉她：也不能更差了。

*

向也问：“我们去哪里？直接回去吗？还是去钓鱼？”

就连钓鱼也激不起陶燕坤骂人的兴致，她不理向也，径自往外走。

好巧不巧状况频出，交警骑着摩托在他们的车边停下，拿出一个本子正要抄车牌。

“你不要命了！那么危险乱跑什么！你知不知你现在站在哪里？要是哪个司机开个小差你就变肉泥了！”

向也看着陶燕坤被送进一个又一个检查室，出来越来越沉默。到最后汇总结果给医生诊断时，向也鬼使神差地跟进科室。

意思是，到不可逆转的极限了。

陶燕坤扶着家往这边来，“他可不会喜欢温柔的小女孩呢，不到一天得把人家给气死。”她朝吴妈的固定位子说，“吴妈，你得给他介绍个嘴子厉害的，才能镇住他。”

“跟你说话呢。”

向也稳稳擒在手里，“坏也是你打的，你得负责。”

明明红灯，斑线上有个熟悉的影在走，唯一不熟悉的是她没拿盲杖。

向也不动。

她独自走了一段，才注意到旁的脚步声，方才想起还有向也这人。

陶燕坤冷笑，“刚才应该顺便给你个CT，看看你脑子昨天有没有进水？”说罢，抬起盲杖要打他。

“你在外面等我。”

向也看了一圈，还是没有。后面车要停进来，喇叭声几乎刺破耳。向也只得把车一边开出大门一边四望。

大门外是个事故频发的红绿灯路口，才出去车喇叭嚣张齐鸣的噪声便去他所有注意力。

吴妈左右看看两人，猜不到为啥短短两天不就针锋相对，但，笑就是了。

车停在天停车坪，出了门诊楼，向也让她等一会，他先去把车开过来。等将车好生倒出来，原已没了陶燕坤的影子！

向也在她踏出路中间安全岛时扑住她，使劲从背后拴住，像抱紧一床大棉被。他鼻子磕上她的后脑勺，有点疼。

才迈进一步，陶燕坤就觉察到了。

向也暗骂一声，也顾不得禁停不禁停区，推开车门而见插针从车隙朝她奔去，耳边声音更噪了。但向也听不见，他的视野里只有那个熟悉的影，好似短跑的终点线，此刻也忽然明白，他摸进她家那晚，她大概真的不怕死了。

“哎哎哎——”

向也存心抬杠，“巧了，我就特别喜欢温柔、事事都顺着我的。”

“耳聋了。”

“那我在外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