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想，为什么会这样？哪个小女孩不气呢？

医生收了针，随口：“等会我再给你开针TAT，就是破伤风疫苗。问一下，有两种针――一种九块九一支，要试，是国产的；另一种二百多点，进口的，不用试，没什么过反应，小姑娘你要哪种……”

护士：“……”

沈泽意识到，自己虽然想看顾关山的哭模样，但她眼泪真的一往下掉，他就想跪下求这位姓顾的祖宗别哭了。

顾关山哭着说：“一针二百，好贵啊，贫民百姓真的生不起病，希望新农合早日落实！沈泽我穷下周我还你钱……”

顾关山捋起T恤的袖子，护士在她三角肌下缘按了按，将碘伏棉签在上个棕色的圈。

顾关山刚刚合的时候忍着疼，像是双氧水什么都不是，活脱脱一个铁血汉――但是当她面对了针，就有点智憋了。

沈泽忍不住拍她脑袋：“别丢人现眼，多大的人了。”

护士姐姐经手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对顾关山的哀求连理都不理，啪叽一针就扎了进去。

沈泽一看，坐不住了，不安地：“护士，你轻点扎。”

医生认认真真了三针，顾关山疼得不住发抖，沈泽几乎想给自己两拳。

然后沈泽又觉得不能生气，这是顾关山――他掏出手机：“你这样肯定没法回学校了，连件能穿的衣服都没有，还有运动会呢――你爸妈手机号多少？我打电话叫他们接你回去。”

顾关山虎目蕴泪：“不！我怕痛！”

顾关山不安地：“……是不、不能见我爸妈。”

顾关山疼得眼泪直飙，连医生在说什么都不知，只使劲抠着自己的手心，沈泽捉住顾关山的手，将指甲一个个地从她的手心挖了出来。

“你是不能回家，还是不能见你爸妈？”

顾关山：“……”

沈泽：“……哈？”

“那

怕个屁！沈泽想，刚刚那条铁骨铮铮的顾关山去哪了？

顾关山哆哆嗦嗦：“护、护士姐姐――你打针能不能轻点？我怕针……”

――顾关山很能忍疼，那指甲将手心的都抠破了，却没哭出声，连眼泪都只是打转而已。

“我……”沈泽又难堪：“我请你吃……吃个可爱多？”

护士瞟了她一眼。

沈泽愤怒极了：“还个叽叭。”

：“怎么也没护着你？”

他颇想问问为什么，却又在接到顾关山发红微抖、满是泪水的眼眶后，忘了自己要什么。

沈泽眯起眼，坚持：“我不能送你回去。”

顾关山，眼泪吧嗒吧嗒的。

沈泽：“……”

气的扛把子沈泽说：“别……别哭了。”……求你。

护士姐姐了针，下定决心不给小情侣扎针，收拾了治疗盘走人，顾关山还沉浸在被2ml注扎了一下的痛苦之中，不住地抹眼泪。

顾关山使劲了眼泪，人穷志短：“我、我支持国产。”

顾关山抹着眼泪：“别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会骂我的，我可不想死在回家的路上。”

顾关山干净了眼泪，带着哭腔说：“别、别叫他们。我回学校就好。”

顾关山顿了顿，她上都是红点点，白校都斑斑点点的都是血，连带沈泽也弄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