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江涵打断她的话，扬手一指棋盘，“边下边说。”

苏阆还想再说什么，却见他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样，只好耐着子坐了，心思却放不到棋上，直到江涵敲定了一颗，手指拈着的黑子却还是迟迟不落，江涵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摁住她的手背往下一按，棋子敲在棋盘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苏阆遽然回神，听他：“过时不候了。”

江涵抬起眼，角微勾：“表妹没听懂么,朕想,杀了他。”

江涵动作一顿，继续摸出一枚棋子，面色平静，声音却沉的发冷：“很简单，朕知他是被人陷害的，让封策带给你的消息，也是真的。”

苏阆形凝住,遽然对上江涵一双深邃的长眸，不可置信的脱口诘问：“什么？”

中官依言去了，不过多时，却是李伯钟和那人一起出来，冲苏阆微微一笑，回：“副尉请吧。”

可不得携兵入内。”

哐当一声，苏阆腾地站了起来,后座椅被带累的往后仰倒，跌在地上。

被他这么一打断，苏阆的心神才堪堪拉回，将腰间长剑卸下，递到他手中：“劳烦中官，替我通报一声，”她一顿，，“副尉苏阆求见。”

苏阆顺着他的手望去，眼睛蓦地一睁，江涵：“阿斐的棋风，认出来了？他没下完的棋，你来陪朕下完也好。”

江涵冷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一顿，略微压低了嗓音，“何况表妹也是在战场上摸爬打过的人,岂会没听说过功威慑主之辞？”

江涵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江涵淡声：“表妹手中拿着朕的令牌，说明封策已经将消息知会与你了。”

苏阆闭眼长舒一口气，进了殿内。

“表妹来时就该想明白,威胁成斐命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罪证,”江涵摇轻笑,“而是人心呐。”

香袅袅无声，衬的殿内格外沉寂空旷，江涵坐在靠近窗的一桌案旁，指间拈着一枚棋子轻轻磨挲。

在心底不知想了多少遍的笔迹映入眼帘，突然见到，苏阆紧绷至几乎断裂的神经蓦然松缓，又痛恨又庆幸的感觉腾地涌上心，急声：“皇兄知？那你……”

苏阆对上他了然的眼，不由一愣：“皇兄知我会来？”

苏阆形一震，才恢复了一点温度的脸一寸寸白了下去，手指一个用力,竟生生将握着的棋子成了好几，狠狠往地上一

“皇兄！”

直到棋盘上的光线被苏阆挡去了一片，江涵才抬起，阻住她要行礼的手势，：“表妹来了。”

第97章

苏阆死死盯着他，直要把他骨看穿，狠狠攥紧了拳：“我和阿斐皆以为皇上乃仁明之君,今日皇上却要存心诛杀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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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阆略一皱眉，见他这副不急不缓的莫测模样，心下更加纷乱，撤回了手：“皇兄到底想如何，何不明白说出来？”

苏阆的眼睛在令牌和江涵之间相继扫过，眼底若有所捂，又见他从袖中掏出两张纸，在她面前打开：“你来，便是想和朕说这个吧。”

张承允誊抄的两张正义，成斐想是提前放入了盛着骨的铜匣里，那日查抄泓学院，自然一并落入了他手中，前几行字的字迹和集稿上所注笔墨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