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方岱川，避过血迹，往楼梯上走了两步，从下往上看去。

已经没人了。杜苇的尸也不见了，地上一条横亘的血痕，一人宽窄，顺着大厅蔓延到楼梯上去，楼梯的阶棱上也全是一滩一滩的血，像是尸被某种怪兽叼走了一般。

“Hurryup！”边的人快速跑过他边，冲他耳边大喊。方岱川仓促之中竟然分神看了一下，李斯年的脸盖在军盔一样的帽子里，有种奇异的陌生感。混乱的脚步，每一脚都踩在水坑里，飞溅的水声让人感觉到反胃，像蛇一样腻感的泥沾在鞋底。方岱川感觉肺要憋炸了，他刚想开口问，为什么要跑？我们在躲什么？后突然传来一声爆裂的子弹声。

李斯年虽然上不爽利，神倒好，他沉沉吐了一口气，抱住了方岱川，说：“好。”

那天埋宋老太太的时候，丁孜晖捡到了老太太的一条金项链，放进沙坑里一起送葬。如今沙坑还是那个沙坑，埋的却是丁孜晖自己了。方岱川想了片刻，伸手将自己签了名的那张纸条又放回了丁孜晖的衣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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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刷卡进了房间，李斯年看着窗外水席卷的大海，喃喃说：“但愿如此。”

两人埋完了人，用水冲洗了血淋淋的地板。地板这些天不停地被水冲泡，木四角高高翘起来，已经有些松动了。

李斯年被这景象惊了一下。

李斯年抬看了一眼，拐角已经没有了陈卉的影，他摇了摇。

两人相携着往楼上走去，方岱川看他皱着眉，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劝：“总归活下来了，陈卉一个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明天她若是出什么幺蛾子，两票对一票，她也没有什么手段。”

陈卉半低着正往下看，从楼梯隙里只能看到她的一双眼，阴渗渗地盯着他，居高临下的恶意扑面而来。李斯年没有退让。陈卉垂下眼睛，手上动作不停，将杜苇的尸拖上了二楼。

漆黑的暗夜，丛林，密不透风的雨。方岱川足狂奔，他不知后追逐的是什么人，甚至不知是不是人。

子弹钻破空气，破空声令人牙酸，边的李

方岱川看他脸色不好，甩了甩手，探上了对方的额，手一片。

第82章第六夜・01

下辈子看开一些，他看着沙土渐渐侵没女孩的容颜，心想默默说了一声对不起。

李斯年点了点。

“怎么回事？”方岱川上前拉住李斯年的袖口。

两个人先把大厅收拾了，现在只剩三个人，完全是应了那句话，早死还有人收尸，晚死的自认倒霉。杨颂和丁孜晖的尸被卷裹在窗帘里，两人一人拉住布料一角，将尸运出室外，仍旧在埋葬其他人的沙坑里，将两个女孩儿埋葬了。

李斯年感觉越来越重，晕得厉害。他扶了一下桌子，看了眼时间：“行了，不收拾了，剩下的爱谁谁吧，咱俩回屋先睡觉去。”

楼里还有两尸。――杜苇的尸被陈卉拖进了屋里，反锁了门。三楼还有啤酒肚的尸，没运下来。

他有些担忧：“你可得撑住。”

可爱的一个姑娘，生前你死我活那么多计较，临死的时候兜里揣的，确是一张纸条。

方岱川心情有些重，觉得那张纸条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