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落，落进言阳的衣领，言阳像是被了一下，当他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几乎被震在了原地。

并不是。

言阳印象中的俞逢，是他见过最擅长情绪理的人，年少时众星捧月他不卑不亢，后来跌落神坛时他也毫不在意，从冷淡疏离到后来漫不经心的乖张，谁都无法从他脸上窥探到他的真实心绪。

俞逢抱着言阳，心底一片惶然，“我带你再去看一场烟火，一场最盛大的烟火，从至尾，每一朵都不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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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阳在罪沼中挣扎时，他在什么？

他任由俞逢抱着吻着，双手垂在侧。

哭这种事，在言阳的认知里，俞逢是不会的。

“只要和你在一起……”

让俞逢来宽恕言阳是无稽之谈，俞逢宽恕不了的是自己。

俞逢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剧烈到恍惚间有种间接窒息的错觉。

他抬眸望去，俞逢刚刚的冷然麻木悉数出了真面目，那张脸上尽是支离破碎的苦痛，收得近乎凌厉的下颚线条上有泪水刚好滴落。

言阳愣愣地伸手去接那滴眼泪，那温热砸进他的掌心时，他仍不敢相信事实――

其实说是愤怒也不完全准确，如果心下起一场大雨，浇灭俞逢那层熊熊燃烧的怒火，你会发现他那灼热的气焰下，是恨意。

恨自己无法与言阳共罪，看着黑暗为他一寸寸搭骨生肌，那刀刀入骨的痛意像是要把他凌迟致死。

“不是虚伪的文明还是真实的废墟，我都可以，只要和你在一起。”

恨自己茫然，恨自己无力，恨自己眼睁睁看着言阳一脚一个血泞脚印走到黑。

这一滴眼泪像是烙进了言阳的肤，伤了他的心口，可这还不是结束。

他竟然看着俞逢在自己面前情绪崩溃了。

俞逢低，落下细碎的吻在言阳的眉骨，又辗转到言阳下意识轻阖的眼睛上，极致温柔极致珍视。

他仿佛被切除了泪，言阳仔细回忆过去，他从来没见俞逢哭过。

在无数个迷茫的凌晨里，独自一人徘徊街，在每一个感到熟悉的角落回望自己抓不到的过去？

色发丝，开口像是被砾石刮过的嘶哑，“我一直在找你……”

他一直明白自己只是一被复仇驱动着的傀儡，在计划达成的那一刻所有活下去的意义都被尽数抽空，以为自己最好的结局

“所以为了我……活下去好吗？”

是在气终于找到言阳，他却已经决心赴死然后留自己一人独活吗？

摧毁一切后的失而复得是命运最苟且的善举，言阳一路走到支离破碎，俞逢看着他被搅碎，又强行拼凑起来，最后站在他面前已经千疮百孔。

言阳一脸不知所措的空白。

他简直要恨死自己了。

齿交缠间，言阳断断续续听到俞逢的声音。

可他到底在愤怒什么？

他在恨自己五年迷茫兜转，恨言阳被搅碎血骨的时候他一无所知。

直至边，俞逢的尖上跃着泪水咸，间又有隐约的腥甜?，可尝遍万般复杂也尝不到这缺失的五年。?

“我终于可以抱紧你，不要让我再失去了……”

在不知所谓的情感空白里，活成言阳的模样，徒劳地抓住虚空中那些无形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