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娘嫁到咱家就跟老刘家没关系了。你别这些，谁再叫你问你就告诉他，你娘现在得听我的，往后就得听你的，跟你舅舅啥关系也没有。”阮金多认定了是刘氏或刘家在小壮面前嚼子了，语气越来越差。

进我们老阮家门儿，我就没让你养过一天，外人不知咋回事儿你也不知吗？你凭啥？要不我去外找大伙儿评评理？看你这个后娘得对不对？！”

小壮似懂非懂地点点，想再问他那为啥总说几个姐姐能随便使唤，但看他脸色难看便没有问。

说到“后娘”就是在骂她人品低劣了，刘氏脸臊得通红，只觉分外难堪。阮玉简直有病，谁能想到她有好东西自己不吃给几个弟弟吃啊？也不知这死丫给小壮灌了什么迷汤，让小壮一口一个“大姐”的还净维护她。被全家人看着，刘氏只恨不得地上有个能钻进去才好！

“没有，真没有，我就是觉得我娘是我舅舅的姐姐，问问她是不是啥都得听舅舅的。”

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小壮想到阮玉的话，突然对阮金多问：“爹，娘是不是啥都得听舅舅的？舅舅家比咱家穷，娘是不是得把咱家的东西搬去给舅舅啊？你咋不多帮帮舅舅呢？你不是他姐夫吗？”

“没人教你，你咋能想这些？是不是你娘教你的？还是你舅舅？”

阮玉没忍住低笑了一下，往后看这个爹还怎么自圆其说，一边告诉小壮可以使唤姐姐一辈子，一边又说他娘嫁到阮家就跟娘家

阮金多狠狠瞪她一眼，斥：“回你屋去，这么能挑事儿，我看你是不饿！”

阮金多一下子变了脸，“谁叫你这么问的？你舅舅是刘家人，他过得咋样跟我有啥关系？听过爹娘孩子的，谁听过姐夫小舅子的？再说你娘嫁到咱家就是咱阮家的人了，她要是敢偷偷搬东西回娘家，我打断她的！你也别理你舅舅他们，就会上门要东西，还会干啥？”

小壮吓了一，摇：“没人叫我问，是我自己要问的。”

连着两次炖鱼都捞不着吃，刘氏不甘心地辩解，“我就是误会了，怕犯错学坏……”

“行了，这两天没少给我长脸，孩子也照顾得好，有个当姐姐的样儿。你呢？给我回屋好好反省去！”阮金多脸色难看得厉害，他也想维护妻子维护自己的面子，可阮玉这几天明明表现好，他再亏心都挑不出错来。他第一次后悔当初因着几分姿色就把刘氏给娶了回来，结果这些年刘氏变成了黄脸婆，唠唠叨叨个没完，还只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真是晦气得要命！

饭桌上没人顾得上说话，一个个都动作飞快地抢着吃菜。农里不爱吃鱼还有个原因，就是大家都抢着吃，可鱼要是吃快了容易扎刺，吃慢了又捞不着几口，吃鱼的人家就没一个没被刺扎过的，自然也就不乐意吃了。不过家里这阵子总吵吵，老太太不高兴就没再买过肉，大家伙儿好不容易吃一次荤腥，就算扎刺也要抢了。

没人帮刘氏说话，刘氏找不到台阶下，只好放下筷子回屋了。她看见阮玉又在帮老太太夹菜，再看看阮春兰、阮香兰和小壮就知吃，一句话也不帮她说，气得口发痛，了好半天才好点。同样是养孩子，差距咋就那么大呢？难她还没一个老太太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