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安愣住了。

他煎了一个鸡，铺在米饭上，白正好凝固了，黄圆饱满，汪着亮黄的汁。趁着热，把冷冻过的干鸡枞磨成粉末，洒在黄上。黄戳破后，出的汁和鹅油、米饭、鸡枞合在一起，散发出郁的香气。

眼见由良辰把手里的菜梗放进嘴里，嚼了还吞了，他就想，由良辰手笨也就算了，最大的问题是，他对食物没有筛选的本能，简直就是给什么吃什么，让人严重怀疑他的口腔构成。对食物起码的品味都没有，怎样高级餐厅厨师呢？

霍子安赶紧抢了过来，“你洗洗再吃。”他把芦笋放在指间，随手一掰，芦笋断成两截。“这是大自然帮我们挑选出来的。芦笋最容易折断的地方，就是边界，这一边的梗是老的，另一边就是的。”

霍子安目瞪口呆，看着由良辰木然的脸，心凉了半截儿。由良辰不懂吃不打紧，品

霍子安眼角直。他就不明白了，就由良辰这资质，还卖了三年煎饼，真的没毒死过人吗？

霍子安被逗乐了，“好吃么？”

霍子安打开水龙，让水冲刷着米粒，“食物好不好吃，从源就决定了。所以好的厨师，恨不得连土壤都要控制的。不过呢，大分厨师都没有自家农场，那么只好挑选好材料。要是确实找不到好材料呢？”霍子安说到这里，就感到特别无奈，好食材是他必须要过的坎儿，偏偏北京水土不好，对食材输入的监又分外严格，要找到满意的食材非常困难，“万一没有选择，那就得费点功夫。”

把油亮甜香的米饭推倒了由良辰面前，霍子安命令：“吃！”

霍子安：“好吃么？”他对自己的厨艺有十足的信心，但不知怎么的，对由良辰的反应却没什么把握。

“不能吗，那就拉倒。”他不等霍子安回答，三两下把米饭扒进嘴里，然后皱着眉灌下一大杯凉水。

霍子安把米仔细地搓洗，“最简单的白米饭，洗米是最关键的一步。要洗七到八遍，把多余的淀粉洗出来，直到水完全清澈为止。”米放进铸铁锅里，“普通电饭锅米饭，温度控制不确，用铸铁锅，先用中火，再用小火慢慢焖，才能把米的甜味充分煮出来。”

由良辰听话吃了两口，抬眼看着他。霍子安顿时紧张起来。

由良辰在手上端详片刻，放进嘴里，咔呲咬了一大口。

由良辰嚼两下，“还成。”接着又咬一口。

“嗯？”

由良辰慢悠悠：“还成。不过鸡能煎熟一点吗，吃生鸡会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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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抓住由良辰的肩膀，命令：“坐下！”

由良辰拿起芦笋，用力一掰，芦笋弹了出去，拍在霍子安脸上。由良辰举起短小的梗，奇：“大自然在告诉我们，这芦笋完全不能吃吗？”

“你不用学饭，你先……先学吃饭吧！我来给你。”

像芦笋，你怎么知哪一分是老的呢？”

另一个小锅熬好了鹅油，盛出米饭，浇上一点鹅油、柚子醋和酱油。他想，由良辰对法餐很陌生，所以选了一样贴近他口味的食物。米饭是最简单的，简单的东西得好，加倍地能震慑人。他就像公孔雀似的，有心在由良辰面前炫技，打算一碗滋味层次丰富的米饭，镇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