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嗯”了一声。
孔姨看着他们俩玩得不亦乐乎,白了他们一眼,“多大了你俩,祸害粮食。”她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觉得这才是家,乐乐呵呵的,子安的手巧有手巧的美,良辰的笨拙有笨拙的可爱,只觉心都跟那蒸熟的年糕似的,又热又
。
霍子安笑
:“怎么会,她在摩洛哥度蜜月呢,没空理我。”
这个轨
与外界的交接
,就是食物。在适应一个地方时,他最先去适应的总是食物。而等他适应了食物之后,他就觉得周围人的言语、价值观、善意与恶意、表面或隐蔽的习惯,都是可以理解了――即便不能理解,也是可以容忍的。
由家的厨房被餐厅占用后,孔姨就和程老太合用一个厨房。年夜饭的饺子,就是在那小厨房里包的。
“嘿,留洋的人就是能折腾。”孔姨叹
:“但话说回来,你过几年多半要成家了,她一个人不易,找个老
过日子也不赖。”
霍子安家里不吃饺子,但他天赋极高,看别人
了几个就得了要领,包得模样齐整,个个骨立。孔姨羡慕
:“瞧咱安子,手真巧。安子也没比你大几岁,
什么都牢牢靠靠的,你学学!”她看着由良辰。
由良辰瞄了霍子安一眼,见大厨师已经开始觉得没挑战
,把饺子
一折,扭成个小鱼,两手一
,
成只星星。由良辰心里觉得好笑:看着牢靠,其实是个幼稚鬼。
由良辰下颔一扬,眼睛黑亮。“贴联子去?”
现在他坐在北京人的年夜饭桌前,就感到舒适得很,他觉得自己能
“啊?”孔姨觉得新奇:“你妈妈改嫁……哦不,新婚?”
“也过,跟这儿差不多,晚上吃团圆饭,就是没你们这里热闹。”
一下子觉得自己回到了童年,父亲还没有离开时……
子安乐了,“不像!”揪了块面团,给王八装了条细长的尾巴。由良辰又
了四条
,一个
,子安在面团上沾了水,贴了片青菜。由良辰小心地把王八拿起来,“吧嗒”,
掉了。
“你家里没兄弟姐妹,妈妈今年一个人过节?”孔姨觉得自己幸福了,开始为别人
心。
子安笑
:“不算老
,我的新爸爸就大我十岁,
好得很。”孔姨吃了一惊,默默计算岁数,子安妈妈怕是快六十了。
程老太问:“安子,你在国外不过年吗?”
正沉浸在回忆中,由良辰推门走了进来,带来了一
子硫磺味儿。
“王八。”
霍子安没告诉他们,他的妈妈已经“改嫁”好多回,回回都维持不过三五年。他的后爸遍布世界各地,有美国人、阿
廷人、新加坡人、冰岛人,他也因此跟着妈妈移居过许多城市。等他自立后,不知怎么的,也像被下了咒语似的,继续满世界跑。他学会了不少一辈子用不了几回的语言,见识了许多禁忌和习俗,吃过各种冷的热的食物;因为familyname经常在变换,给他出入境带来巨大的麻烦,最后干脆把姓氏扔掉了;以及因为太习惯于格格不入,因为在陌生环境里的孤单感,所以渐渐把自己当成了地球的中心,无论外界怎么变换,他总是尽力以自己为轴心,遵照自己的轨
行走。
他学着子安,把饺子随便
了几下,放在旁边。子安奇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