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安也被引住了。她的嗓音清澈而不空，就像他在热带雨林里尝过的野菜，刚放进嘴里是清新的植物气息，然后汁水释放，缠缠绵绵的，又郁得像肉食。他尝过一次就非常惊艳，那是一种妖异的感觉，像森林的藤蔓那样，不动声色就把人包围住。没想到在人的声音上，也能有这样的验。

霍子安微微一惊，女子的眼睛很大，在照灯下，瞳孔像是光的鹅卵石。她的脸有点熟悉，是在哪里见过？

这件事，老鲍已经从中打点过了，所以霍子安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无奈笑：“要什么？不会钢舞吧？”

她长得不算漂亮，或许因为眼睛比较出色，把其他五官都衬得寡淡。这样的女子，在平常生活中应该不太打眼的，不容易让人记住。霍子安正在搜寻着自己的记忆时，女子开口唱了起来。

回到酒吧时，演出已经开始。小舞台前聚满了人，拿着酒瓶的，抽着烟的，搂着人的，随着节奏摆动。

电话那惊愕：“当然不会，我们节目非常正规，只跟厨艺相关，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他简略地解释了节目程，厨师一对一，不外是各种挑战、各种换着外景PK。

“不要给我穿衣，我是广场的婴儿

整个场子有默契似的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她瘦弱的子、平凡的长相，瞬间有了难以言喻的力量，攫住了所有人。

“嗯，那就跟着你们的安排吧。”霍子安挂了电话。他对饭给人吃以外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兴趣。但现在也没别的更有效的办法了。

舞台灯光很是凑合，由良辰在后边儿打鼓，又着口罩，完全看不清楚脸。他们的主唱和贝斯手却很风，一个梳着长辫子，着骇人的大耳钉，一个穿着小西服，着牛仔帽。跟霍子安想象的不同，他们的音乐旋律畅，节奏明朗，不是那种声嘶力竭的金属摇。

舞台前的人越来越多，开始有人呼喊他们的名字，看来他们的粉丝还可观的。酒吧里的气味越来越厚重，声音也越来越喧闹，霍子安渐渐有一种掉进了漩涡里的感觉，骤浮骤沉，随波逐……

他不好这口，对中国摇乐的认识，还停留在崔健、魔岩三杰、唐朝这种老炮儿的层面――海外对中国摇的兴趣，似乎也就停留在那个时代了。没想到现在年轻的乐队已经变成这模样，有点像他打扫房子时偶尔会听的Suede、Oasis之类的，旋律好听，更接近Pop了。不过这类英摇也够老的吧？

不要给我穿鞋，我不坐这列火车

厨竞赛的综艺节目。

霍子安和由良辰从姥姥吧

我哪儿都不去，妈妈，我哪儿都不去。……”

女子转过了脸，灯在她的轮廓上勾出一条金边。霍子安突然就想起来了――她不就是南锣小卖的北冰洋女孩吗？由良辰的秘密女友。

人的声浪突然高，许多人欢呼了起来。霍子安看向舞台，一个小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上去，站在了牛仔帽的旁边。她穿着黑色背心、瘦瘦的红子，眉眼低垂，非常安静。电吉他弹出一个音，鼓声响起，女子才缓缓抬起了眼。

节奏强烈了起来，女子的声音却更低了，低得像呢喃。霍子安只反反复复听懂了几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