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没事吧？”由良辰问。

吴总笑了笑，转而安抚：“这些年杂志有这样的成绩，多亏了你，我不是怀疑你的判断，但大环境就是这样，我们不能不低。现在大环境越来越糟糕了，到都是戾气，你要出了格，大刀就砍你上啦。”

邱新志沉默。吴总又：“你要是怕时间太紧，没合适的选题，我这里倒是有一个。W记快餐店想要跟我们合作一期，明星、经费、采访内容他们都能帮忙搞定，很轻松。找俩编辑收拾一下材料，就能上了。”

“这是周年刊啊？我们快餐店广告合适吗？”

邱新志心都快要停止了，手背上都是由良辰的温。

邱新志稳住自己的情绪，继续：“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敢，所以才没人看了，吴总，这时候才不应该保守啊。进口肉我们时机掌握得刚刚好，出刊的时候，查结果正好对外公布，各种消息和谣言会在网上传播，真真假假的，群众会想要确切的深入的信息。这不是杂志赢得公信力的好时机吗？”

“我觉得合适。”

“我……”由良辰蹲了下来，抓住他的手。

这时候，霍子安从浴室走了

吴总叹了口气，语气愈加严厉：“唉，你对，你有理，但不能！这社会不是对和错的问题――哎，我怎么觉得自己在跟中学生训话。你是不是太累啦，不行的话，请假歇两天吧。”

由良辰接着：“我是担心你掐死老铁。”他把邱新志的手提起来，老铁愤怒地喵了一声，从邱新志的魔掌里逃脱，三两步上了墙。

邱新志随便应酬了两句，挂了电话。

邱新志苦笑，失魂落魄：“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他们一个内容，一个经营，按理吴总不能随便干涉选题。但吴总级别毕竟比他高，挣钱的又比花钱的说话有分量，邱新志选择了妥协。“好的，依您说的，换封面。”

一点没坏。”

他这才知自己有多怂。他还以为自己是爬上了高峰，把标准人生踩在脚底，其实事实正好相反，他被这样的人生控制了，连回骂一句的勇气都没有，像以前过的几百次那样，他选择了默默妥协。

他抬看着天，就像上面真的悬着大刀。他不知出格要面对什么后果吗，用他来教训？！别说出格，他还没伸出鼻子去一口新鲜空气呢，就被大刀吓回到壳儿里去了。

“我想……”他看着由良辰，“你休息那天……”他磕磕绊绊的，就是说不全一句话。

一切都没有改变啊，就算他遇上了由良辰……

吴总松了一口气，“辛苦啦。老邱，过几天一起吃顿饭吧，完了去放松放松，你最近绷太紧了。”

邱新志丧气：“对不住。”他站了起来，又把手放进兜里。他本来准备约由良辰去看演出，但被电话打断了，勇气霎时间消失，越发的难以启齿。

他情绪低落到极点，脑子里想的都是吴总的车轱辘话：现在大环境越来越糟糕了，你要出了格，大刀就砍你上啦！

邱新志没话了。他这才明白，集团总经理为什么踩着点找他撤封面了――吴总跟W记的关系密切，人情利益交缠，这事儿估计他都算好了，编辑两天内肯定凑不了一封面，只有用他的选题。

邱新志听出了里面威胁的意思，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