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安感慨万千，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好感激：“教授，多谢你的信息。”

霍子安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失望。这么说，线索又断了。

教授过了很久很久才答话：“不用客气，没帮到你什么。要是你找到他，就跟他说……”在电话那，教授笑了一声，“说什么好呢？就说哪天在一起吃鱼香肉丝吧，我请他！”

父亲彻底脱离了那个圈子，谁都不知他去了哪里。房子是唯一的线索，但一查

霍子安对于父亲的下落，已经不抱希望了。

第86章牛魔王夜宴群妖

“哦，你们在1999年春节之后就没见面了？”霍子安已经看出来，这教授是个慢子，让他回忆过去，他就会慢慢潜啊潜，潜到记忆的底层里，看能捞到什么算什么。他每次伸出水面，都得愣愣神，恍如隔世。

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末，那个时代真牛的，能力所限，感词又多，截了一小块背景，凑合看吧。

“啊？！买房子？”

教授又慢慢潜啊潜啊，过了好一阵才：“嗯，也没啥事。他想画画，那时候画画还不如乐队走呢，起码演一场挣一场的钱，也有签唱片公司的。但画画的要挣钱，就要卖画，画哪是那么好卖的？其实，我们都觉得没什么出的日子了。我劝阿款回家，他家里不是有老婆孩子吗？但他不肯，不肯也没别的路，结果有一次喝多了，他说，世界变了，会变成什么样，他已经看见了。所以他要死了。他就算死，也不会回去，他要跟1999年一起死在这里。”

等教授回答的间隙，仿佛比二十年的时光还长，霍子安紧张得连连眨眼。教授：“死他个！他手里有钱，把纹店关了，在蓝旗营买了套房子。”

“是啊，”这次教授的反应很快，“当时的房价，用现在的标准看，简直就是白送的嘛。我们几个哥们儿，当时还只知傻乐，喝酒、聊诗歌、去河边泳、画画，谁会想到去买房子啊。他为了能驻扎在这里，什么都投进去了，买了房子。那一年，我考上了大学，去了西安，之后就没有他的消息了。”

：“阿谢有手艺，在我们之中，算是有钱的了，大款啊。我们后来都叫他阿款，阿款啊，哥们儿三天没吃肉了，下馆子呗。他就请我们吃鱼香肉丝。”教授吞了口唾沫，隔着电话都能听到那动静，“那是真好吃啊。”

“他……他真的去死了？……”子安觉得透不过气。死在1999年这种文艺腔是怎么回事啊，不过在那个时代，人的神状态纯粹而烈，说不好他真的有自杀的念？

霍子安心一冷，忍不住插嘴：“他说他要死了，为什么啊？”

“1999年啊，那一年说是世界末日。不过我们那时候的日子，过一天算一天，明天世界末不末日的，谁也没他妈当回事。可是阿款跟我们不一样，有一天他跟我说，他要死了。”

“我回北京后，找过他，但他已经搬走了。当年一起混的人，有的当了大画家，有的出了国，有的进去了，大分都像我那样……没什么可说的。现在想回来，阿款很锐，大棚没过多久就拆了，嚎叫也没了，世界完全变了个样。其实我们都死了，死在那个时候，可是我们当时都不知啊。”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