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叔当场觉得天都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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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柒】

小皇叔被他这一骂吓得够呛，遂连忙捂嘴，下来同我瘪嘴说自己苦，往年被先皇爷骂，搁眼下被皇兄骂了不说还要被皇侄骂，但实在他同我一样是没心没肺，说着说着笑起来，又跟我商量起翌日如何折腾学监来的娃娃。

不该有的，必要将你这细杆子给打折，听见没！”

“清爷，走吧？”小太监儿守在院口儿，等领我去勤学馆。

可第二日学监里娃娃来了，小皇叔却差点儿哭了。

质子砸我的事儿我很承他情，去王府里谢过一回恩，酒席上相互一吐苦水儿，竟在被数落的事儿上引为知己，往后渐渐熟络要好起来，在里有小皇子笑话儿我的时候，由他往我跟前儿一挡，年纪虽上不去，可辈分儿搁在那儿，有时候能比皇上还好使。

须知整个勤学馆，最不爱读书的除了我也就是他，互相作笑却都是半斤八两。我作不出诗也就被笑笑罢了，他丢的却能他皇兄一国之君的脸，这可是要命。故他抽签儿挑人的时候一个劲儿往后避，就想最好那抽到后来没了签儿，他就有理由避赛。

我回再望了望我爹伏案的背影，终于是咽下腔中的冷，点点随在他后。

小皇叔本好自安闲地在勤学馆靠前儿坐了，悠哉笑闹等着吓娃娃，却不想那日赛诗会颇受里注视，等来的却先是他皇兄御驾亲观，让他好生表现，这将小皇叔吓得发都快竖起来，连忙逮着皇上问怎么办。

可那时候我心里是想，若我这事儿真是打折了杆子就能了，那我爹要能多打折我几次才好，如此一秋翻冬也还能盼个花红柳绿的春天。

好死不死，小皇叔还对上了沈山山。

学监里学问最好的娃娃，

里勤学馆里的皇亲国戚都见大了，却几回私考课赋都赶不上外学监儿里的娃娃，先生主回了我爹太傅大人，说要办个赛诗会，叫学监儿里的娃娃来里展展学问，煞煞我们，好激将我们这些个不学无术的富贵公子哥儿好生上进。

我便也乐得抱他这尊泥菩萨。

先生跑来跑去满面红光自以为是桩大的事儿，小皇叔却拿这个笑话笑了老久：“嗐，学监儿里娃娃读书读再多那也是官，我们再不学无术也是皇亲国戚，何苦来哉呢，不过教那些娃娃进来了被我们吓着，又要哭着出去。”

如这般被数落的除了我，周遭也就只有个小皇叔。他还是被他皇兄点去御殿上当着百官训斥，比我还可怜些。

然望着一里萧索冬意，我只觉往后大约不会再有那么好的时候了。

翻了十四岁那年，后书念得多了，我愈发晓事些，但人还确凿是个傻的，日日也依旧被老爹被皇上数落着不灵醒。

一室里哄然大笑，先生虽不在，皇上却也斥他：“皇叔，此言分立君臣，是置皇室贤德不顾，若要叫学监听去，百官之中如何寒心，你可曾想过？”

我细杆子一，勉力扶着他桌案站住了，哎哎应着告退出去，衡元阁外初冬冽风一刮，我一都快结出霜来。

万事皆蹁跹。

然先生蓄力，张罗很得力，自然人人都有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