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也就替他吃了。

可任何的地方我都不想叫他去。

最终我不说话也不撒手，皇上好歹犟不过我，只好又陪着我走回里间儿。底下人见此情状，都提溜了眼睛要伺候他宽衣，可他却把他们都挥走了，只合衣往榻上坐了，思量片刻，冲我拍了拍边儿皂白的被面儿：“你过来睡，你睡着我再走。”

皇上被我拉着往回走了一步，听这话是终于明白了我所思为何，便抬手往我脑袋上了：“清清，我回寝殿去睡，你也歇下吧，别多想了。”

我一听这睡字儿，更把他手攥紧了往回拉了拉，着紧：“你睡哪儿？”

可我又如何能够不多想？这早已不是一里面只有我二人的时候。我拉着他再往侧殿里退了一步，眼巴巴望着他，知只要是他走出这门去，只要是我瞧不见他了，那我就再安不下心，我脑子里他就可能去任何的地方。

我把他手拉下来：“那你是把我养好了，还是养坏了？”

面吃完了由人端出去，女儿几个开始拾掇细伺候我安歇。我由着她们替我宽衣，瞥眼却看着皇上正要出去，当即一急，散着衣服趿着鞋就追到门口去扯住他袖子。

我只觉夜里暑气都爬到我上化作了汗，小风一脑门儿呼呼地凉，强自镇定地问他：“……你去哪儿？”

皇上闻言勾了勾角，似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儿，也慢慢长往我旁边儿卧下来，支额看着我：“上回儿瞧你睡觉还是年初你病下的时候，这竟也就大半年过去。再过两月你就入班了，想来日子是真快。”他抬手把我额前一缕发拂开，笑着起指刮过我鼻尖儿：“看着看着就把你养大了，你刚来的时候才多高点儿呢。”

皇上回见是我，关切问：“怎么了？”

我听他还是要走的，便坐过去赖：“我才醒了没多久，我睡不着了，不睡了。”

他转手徐徐把我拉他袖子的指给握了，垂眸好笑地看着我：“还能去哪儿？我自然也回去睡了。”

那时我想，我应还是那吊在井里的桶子望着他一片儿天，然下面井水已经漫过我子装满我腔子。我想我还是那大漠里渴水的人在寻寻觅觅地走着，然那大漠也已飘下了雨。

皇上睨了我一眼，没好气：“什么就不睡了？睡不着也进去躺着。”

我最终是说：“爷，你多吃点儿……”

能忍得住哭意，更连一句他瘦了的话都责不出来。

“养好了……”他着我手指在边亲了亲，好似在拿眼光摩画着我的脸，双目望着我好似将我涤在一汪春水里，不时又笑：“可倒也养坏了。我教了你那

我撇嘴不快，但又只好依言往里爬进去躺好。因天儿热，不消盖被，我只把被角拉来搭了个肚儿，晃着叠来叠去想着这时候合该换点儿什么来说说，可扭却见皇上正认认真真反看我，不免觉着有些羞：“你看我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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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闻言抬起，拳拳看过我一眼：“吃两口得了，太晚。”而他大约又见我小菜碟子里空了，就把他那碟酸瓜丝儿往我跟前儿推过来：“味儿大，你喜欢就替我也吃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