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深敛起来,只抬手拂过我脑门儿,将我汗shi的额发理开,轻轻说:“昨夜你遇袭的事儿已查出来了,我――”
“皇上,”我抬手握住他指尖,淡淡打断他笑dao:“皇上,我跟你讲,我方才梦见小时候了……”
皇上望着我的目光是痛然而愧的,听我这一说,到底不忍接着讲下去,只好将我手再放进被里,艰难问我dao:“梦什么了?”
我想了想,胡乱扯dao:“我……梦见我逮了只好大的蛐蛐儿,拿车运进了gong……咱们还在东gong的廊台上斗虫,有你……有小皇叔,五爷那时还在……有六爷、七爷,哎,你知dao么,怪的是竟还有你那皇后娘娘……她一个姑娘家的,同我们玩儿着倒也开怀,老赢呢。”
皇上似是意识到我要说什么,便连眉目都深凝起来:“稹清,他们――”
“皇上……”我再度打断了他,接着编下去:“今年我回京太晚了,天儿凉下是来不及去寻蛐蛐儿了,要不明年我去逮几只来吧?多少年没那么玩儿过了,明年我们一dao儿再玩玩。”
皇上一容顷刻沉浮起薄怒与微恨,放开我手就摇toudao:“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清清,你到了这时候还袒着老六?你知不知dao他早和――”
“他是六爷,皇上。”我平平dao,“就算他要帮着谁,那他也是为了帮你,又怎么去怪他?”
说到这儿我见皇上还要再开口,不免又掐了他话tou向他玩笑了句:“算了,爷……不是有句话叫弟债兄偿罢么,你就当是自个儿欠了我一回罢,往后再好好儿待我也就是了……要是往后我有什么不是,我家里有什么不是,你到那时候……若能惦念着饶了我爹我哥哥们,不也就是了么。”
可这话却没叫皇上笑出来,他眸底反倒是更加痛惜似的,一时薄chun微启似要开口说出许多,却是最终yu言又止。
他望了我很久,沉默了很久,低哑dao:“你先养病,什么都别想,这事儿……我自会chu1。”
说着他起了shen来往我脑门儿亲了亲,走出我房门儿时似有些沉重,出去又应是瞧见了我爹,我还听见他dao了句:“朕……对不起国公。”
那时我躺在床上听他此言,竟也不无卑鄙地想过,若要叫皇上觉得对我愧了,那是否往后我替家里求起情来也该要容易一分,有把握一分?
可那时我并不知dao,原来二十年来的乱臣贼子从来不是我家,而是沈山山家。
我也从来都没想过,我有朝一日竟会要拿皇上对我的愧,来求他饶了沈山山一家反贼的命。
原来我总知dao皇上是握着柄刀扎在我shen上的人,却从没思量过,我于他,又何尝不是提了尖锥一下下刺在他心上?
第84章山色有无
【贰零肆】
皇上走后,gong人将我再度扶回寝殿里灌了药,便留我自个儿睡下。
我shen上还罩着皇上临走前落给我的衣裳,两手便死nie着那衣裳的襟领将自个儿裹住,双目涩痛地望着床梁上盘踞的四条金龙,忽而就想起从前我很小的时候,曾为了我爹时常打骂我就同我娘哭,那时我娘给我讲过一个衣裳的故事。
故事说,有个很穷的书生,寒冬腊月在荒野里赶路上京考学,手中只剩小半袋儿干粮,结果过桥时不小心,还将这仅剩的干粮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