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小皇叔昨儿还说这被圈该是过两天的事儿,却竟连一夜都没翻过去。如此眼见这求情是求得皇上真生了厌,再求自然是雪上添霜,而自打三日前我那一跪气走了皇上,这么楞tou楞脑冲过去也是脑袋别在ku腰上的事儿,自个儿都是要招人烦了,皇上愿不愿意见我还两说呢。
不一会儿到了尚书房外求见,我相熟那小太监果真愁眉苦脸跑出来,说皇上的意思是:“若是来求情的,则一概不见,请稹中丞回去罢。”
如此没了法子,我扭shen正要走,忽而又想起一出来,思索间猛然回了tou,冲小太监dao:“你就说我不是来求情的,我是有事儿要禀,进去再问问皇上见不见。”
小太监眼睛亮了亮,连忙跑进去再禀,下刻跑出来已大展了眉目,连连请我进去。
我跟在他后tou踱进尚书房,只见皇上坐在御案前不甚耐烦地翻着奏章看,此时已从案牍中凝眉抬tou向我望来,一容不行喜怒,亦不见柔和,单是眼神落在我shen上。
我垂tou避了他目光,撩了袍子便双膝跪下。皇上一见我此举,眉心立即拧起来,口气凉凉dao:“稹清,你不是说不为求情么?”
我伏shen规规矩矩磕了个tou,直shendao:“启禀皇上,臣确不是为求情来的。臣有罪,臣……cu心大意,是斗胆将内袍暗袋里tou的随shen物件儿都落在岁羽gong了,故特来……求皇上旨意,想去取的。”
皇上闻言一顿,慢慢把手里折子合上,打量着看向我,似是在辩我此言真伪似的,然眉tou好歹是渐渐展开一些:“有些什么物件儿,这么急?”
我紧着toupidao:“皇上,我袋儿里的东西都落下了,当中有……有台里授印,眼下要批供状,就急着用。”
我说这话,脑袋是低下去了,却觉着皇上目光应是一直落在我touding上。过好一会儿,我终于听见他开口点了个人去替我取东西,而正此时,外面忽而又报来一声,竟说是小皇叔的王妃领着小世子来了,眼下母子两个正在殿外跪求一见。
我心里一落,跪在堂下忐忑抬眼看向皇上,果见皇上一听,是刚舒下的眉tou又拧起来了。
他叹口浊气儿,将手里折子往桌边儿上一摔,沉声怒dao:“朕不见,请皇婶回罢。”
【贰壹柒】
皇上说叫王妃回去,王妃却自不可能真就回去了,便还跪在殿外,叫人传话说是要跪到皇上见她为止。
皇上闻说这话,眉间就更聚起深川,一时抬盏要喝口茶,然刚端起来却又重重搁下:“添茶。”
小太监连忙端了瓷壶来,添好了茶向我悄悄递来一眼儿,似是望我说些什么。然我跪在地上,皇上没叫我起来也没问我话,此时说什么都该是往他火上浇油,要是求情起来,就更是如小皇叔说的诛心了。
如此我不敢说话,皇上又继续瞧起了折子,堂内这么静了片刻,gong人已小跑取来了我要的物件儿,皆用盘儿端着,妥妥递到小太监跟前儿。
小太监端盘儿看向我,我冲他递了眼色瞄瞄皇上,他便略有会意,只端了那木盘儿走到皇上跟前儿,作寻常dao:“皇上,清爷的物件儿取来了。”
皇上原只是经这一声随眼往盘儿里一瞥,然这一瞥却叫他目光微动,一时拿笔的手都一顿,整个人仿似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