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哧声一笑,“且听他说罢,当着我他可从来没夸过我一句话。这么熬了六七年,我到了年纪去勤学馆,总算是不用他每日提训了,
里排了日子替我选侍读,一沓子卷纸几十份儿,母后让我自个儿看着选――”
“我从前每次闯祸还听他夸你好呢。”我咧嘴打断他,“我爹总叫我瞧瞧
里的太子爷,说人家那么金贵都可吃苦念学,我这破落小子却不知
勉力。”
“还真是个捣
鬼。”我笑接
皇上竟还真说:“是,不止没看上,爷还提着那卷问礼
的,说这娃娃是不是冒名来捣
的,京中高门之子怎可能写出那么丑的字儿?……结果礼
说――太子爷,这是稹太傅家的三公子。”
这下我是当真大笑起来,皇上捞着我后背给我顺气儿,轻轻
:“我原知
你是个没出息的,选了你来
侍读就是一心要折腾了你来气你爹,岂知也不消我折腾你,你自个儿都能把你爹气得够呛。选考时候没瞧见你正脸,我原以为你这么个娃娃总该是个尖嘴猴腮的捣
鬼,结果你来了东
里一看……”
“你选?”我从他臂上撑起来一些,“不该是太后娘娘选的么?”
皇上闭上眼没好气儿地笑了声,“人家娃娃都好好儿作文写题,就你默了两句儿大鼓书,什么诸国乱纷纷、出了些贤士与能人,还满篇错字儿,那字儿丑得简直――”
“当时还好你爹去先皇那儿禀事儿了,不然我也该要被他恨。”皇上笑着起指拨开我额前一缕发,继续
,“这还没完。我想着你爹数落我那么多年,他自己养个儿子又能怎么样,便问左右当日选考哪一个是稹清。这时候,旁边儿太监支了一声儿,说――太子爷,稹三就是方才蹲您跟前儿捡银子的。”
皇上听我这问,从我颈间抬
看向我,又在我
上亲了一下:“我当年是瞎了眼,岂知瞧上了你要忍这么些年。”
皇上摇了摇
,看向我
:“母后那时早存了涉政的心思,放给我的那些卷纸里已拣走了军权在
的功勋之后,剩的都是文官的娃娃。”说着他抬指点点我鼻
,“你就在当中。母后此举叫我自是心中不快,看着剩下的卷纸也都闷闷沉沉,正待随手捉一个好的就算了,结果却瞧见一份儿鬼画符似的卷。”
出条枝叶在风中招摇,轻轻飘飘的,那颜色好似点染来路十一二年,引我长思短念中迷迷糊糊问皇上
:“爷,你当年……到底怎么瞧上我的?”
“我的?”我趴去他
上盯着他看,直觉这十来年前的事儿也确然有意思,“哎哎,我写的什么呀,我都忘了。”
“哎好了好了,甭说了。”我没劲地重新躺回他肩上,只觉这人真没意思,过去多少年的事儿了也不知
哄我两句开心开心,“总之你没看上就是了。”
我捂着脸就跟他一齐笑出来,渐渐笑止了叹出口气:“我爹那时候肯定不在,不然我那天就真该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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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睛胡乱地笑,由着他锁臂将我整个儿团紧了,听他轻叹了口气:“我从前七八岁时候,是由你爹开蒙授书的。你爹那人……你也知
他脾
严苛,那时候只把我折腾得没一天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