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如果他就这样失血过多死在浴室里，尸上可笑得著一对房，间的畸形也一览无遗，他自己的确是解脱了，可美萍不止会受到惊吓，还会被人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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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弯腰摸起一块边刃锋利的碎片，闭起双眼，对准左的房扎下去。

安平等外面安定下来，紧按著伤口，哆哆嗦嗦走到卧室。巾被血透了，血水顺著手肘滴了一路。

“安平，安平痛不痛？”

也许是青年浸著泪水的眼睛太清澈，也许是他已经太疲惫，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提不起来，这些日子积压在上的戾气，在这个混乱过後夜晚，悄悄隐入了水底。

玻璃片还是太钝，用著不顺手。

安平动了动手臂，发现衣袖被卷到了臂弯上，两条小臂都在外面。前的衣服没用动过的痕迹。

他又盯著镜子里自己的影子看了许久，而後，抓起那瓶家庭装的洗发冲著镜子扔过去。

安平的笑声突兀地高，与沙沙的水声混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恐怖。他笑著笑著又突然停住，眼眶酸热，激涌的眼泪与冲过的水一入下水。

安平在左扎出一十几厘米长的口子，再往下切阻力就大了。痛觉神经反应过来，疼得打颤，手几乎握不住刀片。血了半，水冲过前都成了淡红色。

安平望著青年，目光里闪

客厅被安平砸得面目全非，青年显然慌了神，声音又高又尖，听上去分外惊恐。

醒来时天色已暗，床灯的亮度调得很低。裴宿恒坐在床边，昏暗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越发突显出脸色的憔悴。他紧握著安平手，慢慢靠过去，眼中泪光浮动。

安平被满地的血水搅得双目昏茫，鼻腔里全是血腥气，跌在地板上，口气都牵动得腔挖心似地疼。

美萍感染了他焦躁的情绪，抽抽搭搭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混不清地跟著喊“平平”。

安平趴在地上，张著嘴了会儿气。他尽量不闹出动静，蹭著墙站起，抖抖地关掉淋浴。

安平把药剂在创口，又静脉注了一支针剂，出血很快就止住了。他又吞了几粒止痛药，用纱布将口包好，穿好衣服，把浴室草草冲刷了一遍，扔掉满是血污的衣物，再回到卧室，上冷汗如雨，倒在床上就昏了过去。

恬不知耻地活下去。

留起一长发，立著高耸的脯，放浪地摇摆起，一天一天，在男人的下呻浪叫，像那些人妖一样，靠取悦男人的活下去。

裴宿恒心神不宁，没苍蝇般到找人，院里院外作间大堂跑了一圈，唯独落下了浴室。青年急的五脏六腑都著了火，把美萍哄到房间里将门锁好，又心急火燎跑出去找。

稍微一活动，血就溅著往外涌。安平抓过一只巾按住伤口，倚在墙角不敢再乱动。

人们都会在背後嘲笑：那个疯女人生了个怪物儿子。

浴室外面传来走动说话的声响，是裴宿恒领著美萍回来了。紧接声音陡然增大，青年大声喊叫著安平的名字。

罗圣乾给他准备的药箱里，除了雌激素和一些常用药，还有快速止血剂。

镜面应声而碎，玻璃碎片落了一地。

青年小心抚摸著安平手心被玻璃片划出的伤口。那些无意中割伤的小口子，已经被细心地包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