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这时已经将要失去知觉。他被水涡卷著往下游漂，几乎沈到底。脚碰到水底的石块上，稍微往上了，随之更加快速地下沈。他昏昏茫茫地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虽然被水挤压得很难受，恍惚间心底却还生出解脱的幸福感。

“喂喂，你不要命了？！”

安平著气，眼睛竭力张开一条儿。他呆呆看著一双大手向自己伸过去，直到那双大的手掌落在自己口上，才惊惧地发出一声尖叫。

那汉子愣愣地瞪著他，手放在他膛上忘了移开。

上的那大力改为掐住他的腰，陡然将他举离水面，紧接著手脚被人七手八脚地拖拽住，被拉到了船板上。

安平蜷趴在船板上不停呛咳呕水，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又被人脸面朝下地一把抓起，腹兀地磕在一人曲起的大上，胃中剧痛翻搅，哇地一口，几乎吐出来半肚子的水。

恰在此时，一条晚归回码避汛的渔船从旁边经过。

口的伤受了震，安平疼得脸色发白，眼睛睁不开，也没力气回话。就连想偏偏，躲开那只拍在他脸上的手也不到。

“好些了没？喂，听不听得到我讲话？”

“好了好了，没事了，咱俩走吧。”

河滩的水浅，只刚刚没过小。那汉子还在争辩著想追下来。安平抠著沙泥半弯著腰，蹒跚地往河岸上逃。

安平微微掀开眼睑，看了一眼周遭透净的河水，又闭上眼睛，安心随波逐。

哪知腋下突然生出一外力，紧紧夹著他将他托出水面。耳朵里突地充满了嘈杂的声响，有个声音不断在他上大喊，“把手给我，把手给我！”

船上的人也吓到了，有人跑去靠岸停船，有人赶忙去找手机。

他拼尽了全力气的叫声显然把船上的人都吓住了。

安平又被平放在甲板上。有人不断在他边大叫，还用手拍他的脸。

安平被猛灌进鼻腔的空气呛得剧烈咳嗽，手无力地在水面划了几下又下去。

“来，我给你，换件干净衣服，要不会著凉的。”

船上的人看到安平伸在河面上的半截手掌被浪盖过去，眼看就要被漩涡卷走，慌忙大声招呼著，调转船往河中央驶去。

安平猛地呛了一口水，侧斜著整个歪倒，浪花推涌著没过了他的，他长伸在水面上的手臂，也慢慢想水下垂去。

那汉子还想下来追，被同船的人拦住，“别追了别追了。咱们尽力了，随他去吧。”

如果人生的最後一刻还能感受到快乐，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但安平不敢在大意，他拖著一双成烂泥的，磕磕绊绊地往岸边的小斜坡上躲。坡面上布满杂草

发动机又冒著黑烟转动起来，河面上很快恢复了平静，只余水波舒缓的动声。

那汉子见他有反应了，眼里一亮，钻进船舱抓了件干衣服又跑回来。

安平勉强听清他在说什麽，艰难地张了张嘴。他想说不要救护车，可努力了半天，嗓子里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发动机突突的响声渐渐停息，船停到了岸边。下河救人的汉子蹲到安平边，憨厚地问他，“好点没？救护车很快就能来，你撑著点。”

安平蜷起，避开那人的手掌，颤抖地伸出一只手搬住甲板，翻落到河滩上。

他伸手想去解安平前的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