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姐儿一下没忍住，一下就趴在江老太太的膝，肩发颤，呜呜地哭了起来。

“如姐儿待会同祖母一同回念春堂，想要些甚，祖母赏你就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响起，让在场的各位姐儿纷纷扭讶然。

她想想，前世妧姐儿出嫁之时，她哪有现时这般情绪复杂的，可这会儿她既替妧姐儿开心，又极为不舍……

屋里静悄悄地没有人敢作声，场面一度尴尬。

江旷原先觉着不妥，但听了江老太太将这几年来，妧姐儿所为她得事，一桩桩一件件数了出来，他便也不好意思多说甚了。

江老太太见妧姐儿喜极而泣，哭得又委屈，又开心，心里也被撩拨地一酸，眼角发涩。

如姐儿除了惊讶就是羞，妧姐儿激动地发抖，伸手去握了江老太太发皱的手。

“祖母……”妧姐儿眼眶才一瞬就发红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江老太太。

妧姐儿一大清早便起了，江老太太由着卫氏扶着来了漪云院。

这几年来妧姐儿的服侍，江老太太都记得，她悄悄地找了江旷商量，要将名下的五间铺子给妧姐儿当嫁妆。

风后传来，妤姐儿满脸惊讶，侧过去看，正巧就与妧姐儿的眼神对上，妧姐儿此时就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移了脸去。

妧姐儿瞥了一眼，见点得正是江老太太赏的，她就不想送人了。

府里皆是喜气，日子一跃就入了吉日。

她撒着，央着妧姐儿，“二姐姐……”

江妩与妤姐儿见此情此景，也悄悄了帕子了泪。如姐儿羞了一脸后也被当前抽泣声感染地眼眶发热，毕竟江老太太从前也对她十分好，这下江老太太识得人了，她与李姨娘的靠山也立回来了……

妤姐儿知妧姐儿的格，脸上溢了笑，立时就往江妩那跑。

人与人的羁绊愈深，感情也就愈深。

如姐儿得的赏赐岂有这样的上品，她看着妧姐儿随便一件便是这样的，才不肯罢休呢……

妧姐儿掀了食盒，取过糕点递给江妩，好堵上江妩的嘴，她实在是受不住江妩在耳旁时不时呜咽几声了。

得了长子的意见，她便让江昕帮着挑收益好的铺子，选好给妧姐儿。

房里的各个都看得穿如姐儿的心思，妧姐儿很是为难，祖母赏得首饰，她一件也不愿分给旁人。

婠姐儿替妧姐儿梳顺了乌黑的发，江妩凑在一旁泪眼盈盈地望着眉眼明艳的胞姐，不愿离开一步。

如姐儿见妹妹们的注意力被引了去，便悄悄地绕了出来，见红绕正点着卷须翅三尾点翠衔单滴苏凤钗，就开声向妧姐儿讨要。

“二姐姐，这个可真好看……”

她笑了笑，没有提出可以让如姐儿拿了去。

她就要嫁到别家去了，从小到大着她的祖母还病着，记不得其他人，只稍稍记得她的名字，她忧心祖母，一点都不想抛下病中的祖母嫁人。

可祖母记得如姐儿了，同从前那般，拿了最溺的语气，来同她说话。

江老太太手心温又干燥，轻轻地拍了妧姐儿的手背，她温柔又苍老地声音却让妧姐儿觉着浑都充满了力量：“乖。”

是她的祖母，是她最亲最亲的祖母……

江老太太嘴角微微弯了弯，牵了一抹淡淡地笑意出来，但却没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