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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回来时，恰好听见这么几句，也不搭腔，只对何儒年：“家慧我已经送走了，你什么时候气消了，不再喊打喊杀我就带回来……”

老得老小得小，一个个烦死了，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急了我休了她……这么些年连个儿子也生不出来。”

何家贤并不知这一切，只知何家慧安顿好了，也恰好按

何儒年一拍桌子：“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何家慧干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你不帮着她认错，居然还带她离家出走……”

说完脚步决绝的进了屋，关了门，浑像是没了骨一般，顺着门框下来，在地上，无语泪。

☆、106、又出幺蛾子

春在一旁也被震慑，随即最先反应过来：“姐姐，老爷气上呢，您又不是没瞧见，怎么也不躲躲……”

这样撕破脸，连何儒年果然吃惊，哆哆嗦嗦楞了片刻，手中的酒杯就顺势朝着徐氏这边飞过来，砸在她额上。又落在地上咕噜噜了几圈，不动了。

徐氏面如槁灰，一动不动，双目静静的瞧着何儒年，如一汪死水，再无半点生气。

她大概是心冷如死，这会子反而什么都不惧怕，一声傲气，铿锵有力：“如今，我几个女儿没一个在膝下承欢，留下我孤家寡人，若是还战战兢兢小心翼翼，那这个家将再无我容之……与其糟糠下堂，不如我自请离开……也是全了老爷一点颜面。”

徐氏瞧着何儒年气得胡子直抖，生平第一次没有瑟缩，反而冷笑：“我哪里不敢把老爷放在眼里？这些年，别说眼里，我一直将老爷放在心里供着的。只是时至如今我才发觉，我眼里心里有老爷，老爷眼里心里未必有我，你我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竟动不动就用休书来威胁我。”

徐氏深深的望了一眼何儒年，见他额上的皱纹，眼里的浑浊，手上的青，方才逞一时口快的清高和傲气终究下来，对黄婶：“日后家中有事不必叫我出来了。”

徐氏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却无迂回获胜的手段，这是何家贤最担心的地方，果然今日就爆发了，彻底激怒何儒年。

外面到底没有人来劝。

上次何长谨满月酒，若非是念着何家慧命攸关，也不会忍气吞声在后厨劳累，由得春哄着何儒年带着她在大门口耀武扬威，展示自己受地位。

徐氏虽迂腐贤德，却也有强烈的自尊。关起门来，她可以为何儒年端茶送水洗衣叠被，当着外人，却是决不允许自己作为何家的当家主母，尊严被侵犯。

徐氏自何儒年第一次开口跟她提到“休弃”二字时，心里一惊，已然心灰意冷，生出失望之情，后见何儒年果真不顾，成日歇在春，只当她母子儿子是一家，何曾顾忌过自己半点颜面，她本是好人家的女儿，自小虽不是饱读诗书，跟何儒年生活的这些年耳濡目染，却也有子文人的清高和傲气，深谙女子三从四德，贤良淑德。只是何儒年近段时间情大变，满口子忠孝廉耻，却干着不忠不孝的事情。嘴上说着仁义德，对亲生女儿却毫不留情。

至此，何家慧便一直在黄缺的家里住着，沉默寡言，一言不发。饿了就煮碗面吃，困了就睡觉，最常干的，是双眼放空，望着蓝天碧草，在院里踱步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