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一僵，脸上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眼里渐渐涌上来一丝委屈和伤心。

轻轻推了推妖怪，坐起来。

杜慎言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我是人，你是妖，人和妖怎么可以在一起！”

杜慎言心惊胆战，生怕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睁圆了眼儿盯着他。

他其实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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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当下都没再说话，方才的缱绻暧昧一扫而空，气氛渐渐凝重起来。他们两人，鲜少会有这样凝重的时刻，大多时候，书生被惹急了打骂几句，这妖怪仗着糙肉厚，都能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凑上来撩拨几下，两人就又好上了。

脸上带出烦恼：“这样，就不能抱简之了吧。”

杜慎言移开目光，：“我困了。”

妖怪愣住了。他今晚问了无数个“为什么”，几乎每一个答案都是一个打击，而最后这个回答，简直是会心一击。

哪知这妖怪沉默了半晌工夫，憋出了一句：“我喜欢简之。”

可自己是人啊，是读着圣贤书，受着礼乐教化长大的人，是生活在世俗礼法中的人，自己有亲友有抱负，怎么可能抛下一切同这妖怪一起。

是的，杜慎言内心从来没有想过会一直呆在岭南这块蛮荒的土地上，他早晚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哪怕已是三年过去了，哪怕他们之间有过无数次缠绵，哪怕他真的是习惯了这个妖怪呆在旁！

杜慎言就觉得心尖上一疼，忍不住想要去摸摸这妖怪脑袋。手抬到一半，又暗暗放下，握紧了拳，心：也好，趁着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

杜慎言听了简直魂飞魄散，脑中浮现出一个五大三的高大女子，时不时地缠上来摸摸蹭蹭，顿时一阵恶寒，连连摇：“不要！”

现在这罕见的安静，让杜慎言不安地动了动。

是世俗的礼法，也是万物生发的规律，这世上从来没有两个男子成亲之事。”

妖怪又问：“为什么？”

杜慎言心中突然一阵烦闷，冷下脸来，推了他一把：“你既然知了，何苦还要让我亲口再说一遍。”

这妖怪全紧绷，一动不动，暗夜里一双眸子透着光，哪怕朝夕相这么多年，他上依然有着挥之不去的兽，沉默中散发着的锋锐气势沉沉地压着杜慎言。

那妖怪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犹犹豫豫：“要我变成女子，也不是不可以。”

那妖怪眉紧拧，半晌不作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榻边的蚩灵花在暗夜中散发出皎洁而柔和的光芒，给两人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杜慎言指着那花，

杜慎言紧紧闭上嘴，回望他。他一直觉得这只妖怪的眼睛深邃，瞳孔幽深，像是一汪幽潭，可是现在细看之下，才发现眼底澄澈明净。

第23章

“简之不能和我在一起吗？”他的目光有些迷茫，低直视杜慎言，“你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吗？”

妖怪板着脸，目光沉沉的，住书生肩膀：“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不说就是这么想的了！”

杜慎言话一出口，也是一僵，心里后悔干嘛要说这狠话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