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塾到村中的距离并不远，堪堪半盏茶的工夫。杜慎言也不着急，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拿故事逗他，把小家伙逗得一愣一愣的。

“无事，不过故人相见。”书生笑叹，“未料到有生之年，仍能再见一个故人……”言语中颇多感慨。

听闻小孙儿的呼唤，他吃力地抬了抬眼，浑浊的眼珠子印出小孙儿生生的小脸，笑眯眯地慢声问：“你跑哪里去啦？”

一手搂抱着这孩子，慢慢朝村中走去。

那妖怪并不回他调笑，只与他并排走着，见书生眉间带笑，显然心情颇为愉悦，不由问：“笑什么？”

杜慎言只是一笑，拍了拍他的小屁：“好了，到家了。”

书生了别，刚一转，便发现那妖怪不知何时回来了，悄无声息地立在了后，显然是来接自己的，不由得展颜一笑，调侃：“可是怕我如三岁幼童，丢了不成？”

老人呐呐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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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神仙的故事，阿宝，喜欢！”

“也许他们闷了，从山里、搬出来了。”

屋外墙正倚着一位老人晒着太阳。那真是一位十分苍老的老者，岁月全化成那一纵横的沟壑，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

“爷爷，阿宝，听故事。”

“……最后娃娃就被送回去了。”

【番外完】

到了村里，小家伙自己认识路，扑向其中一间围着篱笆的茅草土屋，的小嗓子喊了一声：“爷爷——”

“……也许还住在那棵树上，也许回到了天上，大家也不知呵……”

老人顺着孙儿的手向后望去，那素衣的夫子正着笑朝自己点致意，纤瘦的人影在阳光下被拉得长长。一时间有些恍惚，昏花的老眼努力地眨了几下，心中只觉得眼前的人似曾相识，说不出的亲切熟悉。

“谁知呢……不过，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

“很久……很久以前，山里住着两个神仙，一个长得呀很好看，另一个本事很大很大……他们住在高高的树上，那棵树高得可以碰到天上的月亮，里面有数不尽的宝贝……一天，本事很大的神仙捡到了一个小娃娃，他们呀……”

小家伙摇摇，傻呵呵地笑：“爷爷，见过。在山里，神仙哥哥。”

杜慎言一愣，微微笑了，问他：“你见过？”

书生点点，柔声：“这娃娃还得看顾好了，下次可别跑那么远的地儿。”

妖怪沉思了良久，突然问：“既然是故人，为什么不相认？”

书生是极喜欢小孩儿的，见状忙上前将娃娃抱了起来，给他了摔痛的地方：“莫哭莫哭，叔叔带你回家去。”抬见天色还早，乘风这时也还没到回来的时候，心：也罢，就走这一遭吧。

地跑远了，忙从地上爬起来去追，谁知左脚绊了右脚，“噗哧”趴在了地上，顿时“呜呜嗯”抽噎起来。

“跟哥哥……抓虫虫……”指了指后的书生，“夫子家，有一只大虫虫。”

只一眼，眸光似水，生春。

“唔……神仙哥哥呢？”

杜慎言刚讲了一个神女下凡的故事，小家伙听了突然兴奋起来：“神仙哥哥，神仙，这里！”肉呼呼的小爪子伸了出来，指了指后的大山。甩动的胖手腕上，两粒小金珠哗哗作响。

书生笑着摇了摇：“不过是平生波澜。算啦，既然已经斩断凡缘，成了半个妖怪，又何必再生波折。”语毕，笑睨了妖怪一眼。

“夫子……”他糊糊地嘟囔，望着眼前的青年有些出神。

“好哇，阿宝要听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