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海的手顿了顿，随后关了火，解开跟他形象格格不入的围裙扔到一边，端了一碗面出来，稳稳地放在餐桌上。

“你――”

途中赵世清试图与陈靖海说几句话，得到的回应都只是一些“嗯”“啊”的单音节，到最后他终于闭上了嘴，手指搅成麻花似的，心里一阵闷闷的焦躁感。

陈靖海握住他的手紧了紧，眉皱得更厉害：“医生，能不能轻点儿？”

“就跟我妈说一声，让她别担心。”让季斌先回了家，赵世清坐在陈靖海车里，把显示“正在呼叫”的手机递给他。

就听陈靖海用淡淡的口气：“吃完去睡一觉，我不走。”

直到回到家里，陈靖海都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赵世清郁闷地盘算了半天，也想不出是哪件事惹到了他。

陈靖海俯视着他，平静：“我说过，以后离他远一点。你要是真的喜欢他，我可以不拦你，但至少你要保证自己不受伤。如果不行，我就彻底断了你这个念，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陈靖海手撑在他后的椅背上，俯下，幽深的眼睛直直看着他，薄勾了勾：“你想知？”

陈靖海默不作声地接过，认真地和郑雪华解释了几句，一连说了几遍“放心没事的”，倒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然后才挂了电话。

两人谁也不肯先动，桌上赵世清的手机却响了一声，将两人目光都引了过去。

“清清，我到医院了，你现在在哪儿？”

陈靖海一动不动，一旁的手机不识时务地震动起来，吓得他一抖，反应过来后忽然有些气急败坏地去掰陈靖海的手：“你干什么，我要睡唔……”

他眼睛躲闪，不敢和他对视，没什么底气：“不，不太想……”

“……”赵世清有些无语，敢情这摸了半天什么结果也没有，就不能直接去拍个片？

这年医生是大爷，陈靖海接过单子，索抱起赵世清往放科去，季斌拿了单子去窗口付钱，三方联动，几人这一上一下一进一出，忙活了大半天，总算全检查完出了医院。

他心里咯噔一下，有个猜想在脑海中浮现，越来越清晰。

是秦非阳的短信。

赵世清呼一滞，在那阴影的笼罩下动了动，有一瞬间想要逃开，可现在他被陈靖海彻底包围住，竟已经无可退。

赵世清挑了挑眉，内心毫无波动，然而转过时却发现陈靖海脸又黑了一层。

赵世清在他面前总是有些迟钝，思索了半晌，忽然有些慌：“什，什么意思？”

医生扶了扶快掉到鼻梁下面的老花眼睛，抬眼瞄他，手上动作不停：“轻点儿？年轻人这点痛都忍不了，怎么大事？再说了，这要是伤了骨没摸出来，之后受了大罪可别怪我。”说完松了手，开了张单子：“先去拍个片，拿着片子过来给我看。”

赵世清不肯接，固执地盯着他，有些不满。

赵世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直到陈靖海走过来抱起他放到餐桌的椅子上，把筷子递给他，才移开视线，看着陈靖海修长好看的手闷闷不乐。

眼见陈靖海在厨房一通忙活，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半躺在沙发上的自己，赵世清终于忍不住了，坐起来拍了拍沙发，抬看着他背影：“我哪里惹了你了，好歹让我死的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