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动，愚鸠的手指划过水，慢慢放到了梁谕脖颈上。梁谕的脖子细、白，在水下就像团捆起的薄纱，一剪便可以散。愚鸠碰到了他温的肤、隐约动的脉搏，水下的眼吐着泡泡在等、等他动手。

放声尖叫，那种向全世界昭告的耻感使他更加不想停止，纯粹沉浸于肉（少爺）的欢愉中，放逐理智……可是，似乎承载不了他的渴望，一声忽地被截断的惨叫后，他的意识毫无预警地断了线。

「郑家小姐个还不错吧？」

他不过在浴缸边愣坐了片刻，梁谕就先被冷醒，他绵绵地拉了愚鸠一把，要他也到里来。

梁谕在告别式当晚莫名地发起高烧。

一个棋子悲哀的愤怒罢了。这暴怒终必须随着他失去利用价值而偃旗息鼓。到时怎么理这对父女呢？梁谕还没想好，他现在顾着享受着间痛楚带来的战栗。

放了半盆热水，瞇眼看着蒸气里、漂浮在水面上膨起的西装。愚鸠跨入浴缸后梁谕把自己缩得更小了，伏在他膛上，争抢着稀薄的空气。

下去，才发现腰间多了一排青紫的指印，（你這樣）间汩汩地冒血，渗过了地上本就有些斑驳的地砖。

砰！拳重重地砸上门板，六叔瞪着他，狠狠地气。他一把拖起倒于脚边的侄子，重摔在墙上，墙顿时溅上了鼻血破裂出的血渍。孟尹对此并未表示意见，尽责地把枪口往小女孩太阳上一按。六叔恨恨地拉起子，鲁地用外套把梁谕裹起。

谁该被他亲手铲除、谁又能被真正相信！

偌大一个浴缸，就装他这么丁点大的子。哪怕过再多伤天害理的事，愚鸠还是看着他那张红的脸……感到心口微微的抽痛。他不知，他记挂的是这副使人发狂的、其中所承载的纯真记忆，还是栖在其中、混沌不明的灵魂？

孟尹不负责载他回去，善后的工作自然有其他人接手。

「少爷没给你下一步指令？」

回到三合院，现今照顾他的人还是愚鸠。他把人放在浴缸里，小心地替他把子洗净。几乎全新的西装这么作废了，却不是愚鸠会在意的重点，他沉默地看着血水混着（笨鳥會很）入排水孔，靠在浴缸边的梁谕紧闭眼睛，手臂圈着膝盖，把自己缩得小小的。

「嗯、唔嗯，啊──！」

他全不在乎来自上的痛苦，在手段得逞的满足中，他甚至从六叔的暴力里尝到了一丝快意。他的小叔──像垂死的困兽般挣扎着，说来教人可怜，放在心上的，一个小小的姑娘都能要了这么个男人的命。

六叔停了下来，一脸阴狠地看像孟尹。后者无感地迎着他目光，歪过，问：

散发如海草，无声地纠缠人的四肢，往下拉扯，沉至无底深渊。

他不抱他，因为少爷没有命令。

「真的是……

六叔抱梁谕走出门时，愚鸠和郑家的小姐还坐在花圃间低声说着话。愚鸠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往这飘来，却还是远远地看着自家少爷被交入新任的保镖手中。

愚鸠不得不回答，应了声「是」，梁谕就微弱地笑了。「哗啦」的水声中他把自己沉到水面下，隔着粼粼涟漪，再往上瞧愚鸠的脸。

可愚鸠只是绕到他的后颈，把他的脑袋捞回水面上。

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