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城深口气，一躬钻进了机里。直升机迅速拉高，他透过窗，看见知乐挣脱了几人，跑到直升机下，仰起脸边哭边冲他拼尽了全力气的喊。他再也忍不住，眼泪了下来，赶紧用手一抹，死死盯着下面，下定主意以后再见到知乐时，一定要好好补偿这个小家伙。

卫广眼疾手快地扑过去，一拉之下居然没拉住，小白脸和方江一起动手，几个人手拉脚按的把知乐压在地上。他挣扎不休，撕心裂肺地喊着什么，却全被掩盖在巨大的轰鸣声中。

几小时后败城就回到潜龙基地，一进办公室后，南默看着他就笑了：“舍不得你儿子啊？”

败城看着，眼圈也热了。他扭过去，呆了片刻，尽一切努力保持沉默。当天空中传来直升机巨大的噪音后，他心底反而出现了一丝轻松。

败城心里难受，却什么也不能说，这时候无论说什么，只要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了。他只能装作看不见，把视线移往别。他们不说话，别人也不好说，一时间，这个送行的局面变得悄无声息。

没关系，等到夏天，小崽子就要来了。没关系。

于正对于败城的从善如非常高兴，恢复了正常的尊敬态度，说：“班长，时间到了吧？”

“队长！”败城苦笑了下，“没办法，乐乐太让人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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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败城看了下表，站在扎营地不动，“不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天空中运7直升机轰鸣降下，败城来的时候几乎没带东西，走的时候也没什么好带的，他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知乐。

知乐抿紧了嘴，小脸绷着，站在那儿像块木。逐渐的，他的嘴开始颤抖，大眼睛红了一圈，眉皱得像虫。他拼命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那付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被遗弃的幼兽。

“不急？”于正奇怪地，“这盘山路要走好久呢。”

令败城自觉一番心血没有白费。想到昨晚脸红的知乐，他不禁有些好笑――小家伙终于也知什么叫羞涩了。至于其他诸如司山之类，他直接忽略了，要不是拉不下脸，他可能还会叫知乐离“心怀不轨”的司山远点。

“不急。”败城还是这句话，眼神直瞄知乐。

知乐就这么憋着，憋着憋着，眼泪还是没忍住，晶莹的泪珠溢出眼眶一直到下巴上。这段时间养得好，他的尖下巴终于长出点肉来，此时，那小圆下巴正绷成一团，一抽一抽的。然而，无论眼泪涌得怎么凶，他始终压着嗓子，一声不吭。

“选训时你可别放水哦！”南默的笑容很快黯淡了下来，“闲话不多说，你现在的首要任务

知乐哭得眼眶通红，脸上一泪痕，嘴几乎咬破了，双手握得紧紧的，浑颤抖，用力闭着眼睛站在那儿，似乎生怕看一眼就会忍不住般。

败城忍了又忍，还是开口了：“乐乐。”

直升机的声音极吵，但是知乐仿佛听见了般，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被泪水泡得亮晶晶的眼睛盯住败城，像是绷断的线般，就跑了过去。

运7稳稳地落地，螺旋浆起的风令所有人都不自觉地侧过。在新兵们兴奋地议论声中，败城快步往直升机走去，临上机时，他回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差点把他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