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望之命gong人带着小太子去明广殿用膳,自己一个人坐到争门殿中的庭院里。
庭院里,冬日将离,寒梅依旧傲雪独立。
藏褐色的衣袍还未干,祁辛因眼盲撞上了梅树,惹得一树梅花压肩tou。
祁辛有些窘迫地转shen避开,绣着五爪璃龙的衣袂略微凌乱。
傅望之看到此,赶忙起shen扶住了他,“皇上,当心!”
他清越的声音就响在他的耳畔,祁辛循声看过来,一时间竟沉哑了嗓子,“望之,朕是不是很没用……”当前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有时候,他也会无助地拉拽着他的衣袖,像个失去了珍宝的孩童。
傅望之将他扶到石凳上坐下,“皇上平了乱世,望之与天下百姓皆感激不尽。皇上推行的那些治国良策,我们都记在心里。”
说着,傅望之随手掸落了他肩上的寒梅花ban,祁辛抓住他的手,dao,“望之……倘若有一天我去了,你一定要将御儿扶上皇位。到那时……若望之不愿留在王gong,就离开这里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灰蒙蒙的光影中,傅望之望见的就是这样一双略显疲惫的面容,不甚凌厉,却极为特别,特别到在他心谷种下了一颗名为哀怆的种子。
“祁辛……”
雪很凉,风很淡,话音被堵在咽hou里,令庭院里的两人hou中哽咽。
傅望之照常搀扶着shen侧之人走在长长的甬dao里,只是想不到,几月之后,就连祁辛也成了他跪坐于庙堂里,缅怀的故人。
初春三月,傅望之送完了祁辛最后一程。慧帝的墓,安置在周饶皇陵。
那日,风雪交加。
攸廿骑着ma跟在ma车后面,傅望之坐在ma车里攥紧手里的山玄玉环佩,轻轻地dao,“祁辛,来生再会。”
回了争门殿,傅望之从帷幔上扯下一块布料,用墨笔画下了祁辛那俊美出挑的面容,尔后,点了一盏琉璃灯,幽幽的光照亮了狭小的角落。
沉痛,追忆――
纵使在十年后,弹指一挥间的过往还是常常liu转于梦间,令他不得不起shen秉烛,彻夜难眠。
傅望之终是实现了他对祁辛许下的承诺。如今的苏御已经成长为金銮殿上百官朝拜的君王――静帝。
苏御有一张极为年轻的脸,瞳仁清澈,jing1雕细琢的下颌,薄chun紧闭,严厉时的神色如同他的父皇。
“苏御见过太傅。”shen着龙袍的苏御放下shen段朝他揖手,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恭谨。
傅望之将他迎进了争门殿,殿内依旧冷清。
“不知皇上驾到,微臣有失远迎。”傅望之镇定自若,也揖手回礼。
锦裳淡华,举止优雅。这便是自幼教化他的太傅。
苏御一进门就没打算与他多作寒暄,他觑起眼笑dao:“朕听闻太傅近日不上早朝,是为镇国大将军鸣不平?”
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傅望之淡笑,就知dao他不会只是到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