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练准呢？”燕寻撑着伞问。

风敲雨筛，路旁的柳枝张牙舞爪，不时拍在脸上，恼得他一把扯断。

他抱手瞧了片刻，埋捡起一枚石子，想把那巢打碎。

说着，拉无敌进旁边的勾栏院避雨，唤老鸨摆一桌下酒菜，叫几个窑姐作陪。

她有些吃惊，倒在他上，颤声：“相思引。”

“没醉，我的酒量好得很！”能喝几坛酒，无敌心里有数。此时小酌数杯，却有些神志不清。疑心酒里让人下了药，才挤压口，迫使自己吐了出来，作出几分醉态。

第32章诈死法门

燕寻担忧：“妹夫你当真醉得厉害，且在此稍事歇息，我回乾坤盟请人来接你，可好？”

这一扯，连柳枝也要和他作对，弓似地弹出一水箭，溅进他的眼窝里。

无敌不情不愿地坐下，一个白衣窑姐挨到他上来，替他揩拭脸上的水渍。

无敌扫兴地扔了石子：“与你何干，你不是随夜盟主去游玩了吗？”

无敌曾听无名讲过，“相思引”是神女门的迷药，服下

再抬，却多了一把竹伞，伞面绘着碎白花，遮了漫天飞雨。

燕寻苦笑：“乾坤盟出了岔子，夜盟主着急赶回去，我出茶馆没走几步，就遇见了你。”

“酒里下了什么药？”无敌趁她不备，擎住她的手腕，扣牢脉门质问。

“除非什么？”燕寻打断他的沉思。

燕寻：“家父曾经讲过，夜盟主养的那男，点儿化儿化的，有些个邪，看似不理事，实则是乾坤盟真正的主人。若非前些年夜千金让山岳盟掳了去，闹得世人皆知，只怕他还不会浮出水面。这节骨眼上死了，谁知是真是假？”

无敌：“那还有假，我亲眼看他死的，替他把过脉。除非——”说到此，猛地想起，武当有一种名为玄武定的法门，可令人在入定之时，纳气久闭，与死无异。

si  m  i  s  h  u  wu.  c  o  m

“什么王八，这么大胆子，敢惹妹夫不高兴？”

“那杀千刀的臭王八！”他将酒饮尽，骂骂咧咧地。

无敌心中有气，沿河疾走。秦淮河横贯金陵，左右是错落有致的青瓦宅院，路狭窄。

怒火攻心，酒劲上，他把目睹锦衣人自毙和无名冤枉他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

白衣窑姐依言行事，安置好了无敌，自己也褪了衣衫，只留一件绣着鸳鸯戏莲的抹。

“除非，”他回过神，哇地一声，埋吐了一地，“……修成了神仙！”

他不耐烦地推开，燕寻观颜察色，替他满上酒：“妹夫有心事？”

“扶我妹夫上榻，小心伺候着。”临走，燕寻叮嘱白衣窑姐。

无敌不大情愿地一点，只待燕寻离去，好伺机溜出勾栏院。

传音：“这药方，在前朝，便已经失传——不过，以假乱真，我能写出几十张。”

“妹夫怕是喝醉了。”燕寻拍拍他的背。

“还能有谁？闯江湖这些年，我见过怕死的，没见过一门心思上赶着送死的！”

他胡乱眼，忽瞥见不远的墙角泥筑着巢，稚鸟正一齐张嘴，向归巢的母燕讨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