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的，恰好是对方，于恰时，恰到好地陪伴左右。

无名听罢，中肯地说：“你骨错位，骑颠簸，只怕要。”

无名凝望官，望了良久，惫懒地：“既然要死，哪里的黄土不埋人？何必再追。”

“最好是来一乌金野猪，我一个人，就能吃他娘一。”

无名漫不经心地答：“过不了今晚。”

无名先前比武招亲时，用了许多瓜果，并不觉得饿，见无敌

无敌随上一任死劫学艺时，见过师父散功的惨状，当即止住脚步，突发奇想：“大哥，你上有没有，服下能死得舒服些的药？快别掖着藏着了，给我也来一打！”

无敌着气：“看来，少主遇见了匠门的鲁少主，已脱离险境。那鲁少主有队，只怕现下已走远。等会路过驿站，我去弄两匹来。”

无敌腹中饥饿，掂着一枚石子，坐下盘算：“得嘞，待鸟兽前来饮水，便烤了来吃！”

因此也毫不意外，随口问：“大哥，你什么时候散功？”

无敌哈哈大笑，作势要躲：“这个我就不奉陪了，死得忒难看！”

无敌早知，无名滥用天人五衰的心法，已将阳寿借尽，死期就在这几日。

“唉，大哥，这就是你不够聪明了，你看魔教的‘千欢断绝散’多厉害？你就该写一张药方，取名‘笑九泉散’，服下后飘飘仙，不如叫‘羽化升仙’，‘早登极乐’也不错，真教人难以取舍，干脆就叫‘笑九泉羽化升仙早登极乐’。你想想，名字长有长的好，比如你给某掌门下药，某掌门大叫‘不好，酒里有毒’！一干弟子扶住他，拿来各式解药，问是什么毒。某掌门竭力，‘是病劫无名的笑九泉羽化升仙早登——’，一语未尽已咽气。岂不快哉？”

“……”无名觑着他，抬起左手，指间寒芒闪闪，煞有介事地，“没有笑九泉羽化升仙早登极乐，见血封的毒针，我倒是有一把一把的。”

两人行至半夜，进了翠屏山山林，未见官兵追至，便在背风的溪旁落了脚。

“哼，反正迟早一死，就了，怕什么？”

但他不知，无敌反复无常，胡搅蛮缠，究竟是想要什么。

十载苦寒曝暑，见证彼此最盛的韶华。即便血脉从未相连，时时明争暗斗，他俩也如荒生荒张的棘蔓，无人看，不觉长成一团。就算枝杈折断，也始终纠缠。枯荣与共。

无名点：“你想得很好，守株待兔，也不过如此。”

，听得人思归。又有嬉戏的童声传来，天真烂漫，令人惆怅。

——无敌即便让无名误会，也要死乞白赖留下，甚至不惜以死相换，所求的不过如此。

他两个家破人亡的孤儿，却均不以此为苦，只因，彼此就在旁——

有一热乎乎的躯揽入怀中，和孤零零地死去，毕竟还是有差别的。

两人走了不多时，见一只木鸢自暮色中飞来。无名扬手捉住，若有所思。

彼此在旁，心里便安宁踏实。至于品貌如何，是否相看两相厌，并不打紧。

无名一无所求，可是有，总胜过无。

“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