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离开裴菲菲所呆的那间屋子。他趁着清夫们视线被转移，才找到这个空档过来瞅一眼她。没想到，得到的信息比预料中的还要多。

周子慕不一样，他明确知自己在什么。他否定别人，但也从没有认为自己是正义。而在裴菲菲这里就不一样了，在她心里别人都是有各种各样的缺点，只有旁观者的她才是“干净”的。

“你恨徐茹？”

所以，现在她感到委屈，为自己没有过的事而受到怀疑感到不甘和愤怒。

王晨盯着她看，“是死者为大吗？还是说――是因为她们用死亡洗清了自己的罪孽，所以你就不再恨她们？”

屋子，应该是不可能有外人擅自进入才对。

“当然！怎么可能是我，我为什么要对陈晓琪和孙佳慧下手。可是那无能的警察和狡猾的徐茹，是不会听我解释的！”裴菲菲气愤。

与以往遇到过的每一个步入黑暗中的人类一样，王晨在裴菲菲上看到了不甘、憎恨和扭曲。然而又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即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心底还始终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我说过，来看一看你。”王晨：“最后再问你一句。如果徐茹也死了，你还会再恨她吗？你恨的究竟是她，还是她对你的冷漠？”

“我，我不知！”裴菲菲脑中思绪一片混乱。

只是这撑船翁却忘记了，在审视旁人的时候，他自己也只不过是这世上芸芸众生之一。

等她再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刚刚还在屋子内的人，这会已经无影无踪。

王晨望着她，“我是过来看一看你。”

裴菲菲苦笑，“有什么好看的？他们使劲办法要陷害我，我还能有什么出路？”

“你！”裴菲菲一顿，“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转离开那个拐角，王晨准备招呼放风的刘涛回去，然而等他看清眼前的那一幕，却猛地愣住了。

王晨回想着刚才屋内，裴菲菲的那一双眼眸。那里面充斥着癫狂的神色，仿佛早已看破了这个世界的脏污，隐着鄙视和不屑。

裴菲菲一惊，“她们，她们是我的朋友，我为什么要恨她们？”

“……她们当然也有缺点，但是毕竟现在人都已逝，还提那些干吗？”

王晨：“但是她们也不是什么好人，陈晓琪总是指使你干苦差事，而孙佳慧是个明哲保的人，从来不会帮你，而且她们都喜欢人是非。这样的朋友，你觉得很好？”

“你认为自己是被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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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她落井下石，恨她毫无人情。我以前还觉得她可怜，现在想想可怜之人总有可恨之。孙佳慧她们排挤打压她，说明她自己本就不是个什么好人！亏我以前是看走了眼。”

“那你恨陈晓琪、孙佳慧她们吗？”

这让他想起了裴菲菲的那一副画――画中一个撑着船的老翁，神色平静地看着桥上来来往往的游人。将他们的悲欢喜怒、爱憎情仇都看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