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苦涩一笑，眼眸再次氤氲起来。

锦玚双眸璀璨宛如绚烂星辰，微微笑：“本王的这些还不能够让川儿明白我的心意么？何需再现于口？”

锦玚的眸色变换至深，像幽幽一潭碧泉。世人曾说过的哪一句话，都不及这句话窝心。

还有，还有如今，他不惜永生永世被囚禁被折磨，即便堕落成魔，也要换她平安，护她周全。

她见识过他的冷酷，品尝过他的无情，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会调转龙，将那冷酷无情化为利刃来对着她。

筠川等了许久，也不见他说话，又轻打了他一下，眼睛微红却笑意盈盈：“你是不是忘了说什么？我在等你回话。”

她仓皇地看向别，觉得实在羞于正视他的目光。

她依稀记得，滂沱雨夜之中，他伸出援手，给予了她如明媚春光一般的温。清魂灵镜幻境之中，他寥寥数语弥合了她心中日渐清晰的裂痕。燕莽山庄山门，他提剑面色冷凝地行来，因她受了伤而步步威压、满腔怒火。安阳河畔急湍奔之前，他一人敌万人，血灿莲花，只是因为忧心她的安危。

她心中微微一涩——是啊，只有在一段情中付出甚少的人才需要将心意表明好让对方知晓，而掏心掏肺的那个人，什么都无需多说。

“丫……丫……”他圈紧了她，一声声地唤着，仿若梦幻一般的叹息。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个男子——承受了远超一个人能承受的责任和苦难，于间的却只有那一抹优雅从容的微笑。

这样的一个他，怎么能让她不爱？

☆、执念消散

下的，饱经沧桑却情真意切的心。

他打断她百转千回的心思，仿佛带着神圣感般再度吻了吻她的额，贴着她的雪色肌肤呢喃：“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只要你把自己托付给我，那便无需你再多什么。”

“父皇？！”锦玚皱着眉，似乎极为惊讶。筠川起初也感到诧异，瞧见那人样貌全然不像祁王，便暗暗猜测——或许

没有，没有！

他这一生寂寥，行走在漠漠九霄之上，无人推心置腹真诚以待，于刀光剑影中看清世人丑恶，在漫长岁月中窥见人间仓皇，却依旧用这样一颗完完整整的真心来待她。

“我也爱你。”

她都为他了什么？她为他牺牲过什么？！

一人自前方一片光芒中浮现，依旧是披袈裟，手握一串长长的念珠，赤着脚踏在冰冷的雪地上。这回他的面容无比清晰——那是一张爬满岁月痕迹的脸，凹陷的眼深邃明亮，仿佛悉人世种种因缘结果，目光慈祥而又威严，着笑望着他们。

筠川憋住想泪的冲动，心中默默地想——她何德何能？让他为她用情至此？这一世她无以为报，那就赠他一场永久的陪伴吧，好让他这漫长一生不那么寂寥。

这样的一个他，如何能让她不怜？

冰原突然开始轰鸣起来，像是久病之人的□□，地上蔓延出许多肉眼可见的裂纹，雪一块块地碎裂、剥落，有白色光芒从裂中探出，明亮地晃了人的眼。

她相信他永生永世都不会负她，会待她始终如一，因此，她本是一只桀骜不驯、从不愿被禁锢束缚的凤凰，却甘愿停留在他这棵枝叶宽厚的参天梧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