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他就看见许多记者站在医院门口，或扛着摄像机，或拿着话筒，寒风中他们瑟瑟发抖，却一个个神亢奋，比侦察兵还警觉。丁穆炎本想悄悄地从侧门进院，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发现了，一群人蜂拥而至。

丁穆炎愤怒。这些人拿一个个有指向的问题来套他的话，他们天然带有立场，试图套得更加劲爆的消息，即使没有消息也无所谓，丁穆炎承认也好，否认也好，回答的每一个字都成为添油加醋。

萧进没有办法堵住这些人的嘴，只能蒙住丁穆炎的眼，让他不要看见这个世界正在残忍地对待他。可是，逃避终究只是暂时的。

丁穆炎怒火中烧，我了什么事我需要后悔？我光明磊落无愧天地！你们血口人，不怕烂穿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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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可丁穆炎也知他不能愤怒。他们是一群吃人血馒的蝗虫，他们用死者的血开启狂欢的前奏，而丁穆炎不过是这场欢宴中供人取乐的小丑，哪怕一点点失控都能成为装点盛宴的华美装饰。他们要的不是真相，而是情绪，是一场由他们引导的凌。

“你是丁穆炎丁院长吗？是你手术失误导致林死亡的吗？”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是心存愧疚吗？”

“我们能对你进行专访吗？”

镇定，但着勺子微微发抖的手，心口阵阵刺痛。他的脑子突然不好使了，平时的灵活不知去哪儿了，安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也许什么都安不了他，还是什么比被最珍视的东西唾弃更让人悲痛的呢？

“你今天休息吗？”萧进问。

萧进想了想：“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一定要沉住气。”

话筒到了丁穆炎的脸上，丁穆炎冷冷地注视着他们，像笼中的困兽注视着手持□□的猎手，虽有尖牙厉爪却无法施展。

“你们医院有没有向徐莉兰讨医药费？”

他很想对他们吼：你们调查过真相吗，就在这里信口开河？你们了解事情的经过吗，就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听说你亲眼看见徐莉兰下来，你会后悔自己的行为吗？”

他用了“我们”这个词，让丁穆炎格外心，也许只是无心一语，但从“我”到“我们”，是完全不同的格局。

语言的力量何其可怕，看似轻飘，实则字字诛心。

“听说徐莉兰临死前最后见的人是你？你认为你们的谈话对徐莉兰的楼有影响吗？”

他们堵住丁穆炎的去路，一个个话筒戳到他面前，运转的摄像机录下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们见丁穆炎不说话，更加咄咄人。

他知很多人在留言说什么：杀人医生，不得好死！

这些人仅凭断章取义的文字，用各种想象不到的恶毒言语攻击丁穆炎，有骂祖宗八代的，有咒断子绝孙的，也有说希望他一口本都楼的，仿佛他们都亲眼见到丁穆炎在害死病人后如何冷血地家属付钱。

丁穆炎轻轻：“要去上班的。”

他可以想象今天医院会多么混乱，但躲在家里也不是办法，避而不见反而更容易被别人以为是贼心虚。

丁穆炎不应该受到这种侮辱，对曾经为这对母女付出过大量心血的丁穆炎来说，太让他寒心了。

丁穆炎原以为他来医院已经够早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