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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准讲完扶着自己父亲墓碑很是沉思了一会儿，低叫宋承看不清表情。宋承伫立在旁边想了一阵，揣摩着语气，劝他，“你也别太伤心。都说浪子回金不换，父母的心总是向着子女的。只要你有这颗悔过的心，无论时隔多久对你父亲悔悟，都不算晚。”

“现在想来，我年轻时候真是绝，十几岁，就那么狠心，连父子关系都绝了。而且那时，我居然还觉得自己特别有理。”

徐准回过来看宋承说，“我早就长大了，是你一直执着于从前那个孩子，在记忆里将他无限美化，觉得他什么都好，而我什么都不好。”

徐准还真没混到在这种场合还惦记着追人，用轻佻话语去撬开宋承心房。他只是在今天，纯粹地、特别想和人谈一谈自己的父亲而已。话一脱口，就止不住，“他到死也没原谅我，我那时就站在他病床前，他也不松口，不说一句两句让我回去的话，而我居然也只是跪了下去，却一句都没开口求他。”

风围绕在两人旁，衣袂响声簌簌，而徐准目光太过有侵略，让他整张脸和脸上神情都显得异样。宋承不知为什么忽然承受不住这对视，侧开脸，打结，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回去山下乘出租车的路上，宋承对徐准说，“当年的事，我也有一分责任，贸然把你领回去，客观上加重了你们父子之间的裂痕。你不要把错，完全归咎到你自己上。我和你父亲，其实后来有私下谈过几次，我想等你们之间缓和了，找个时机劝你回来，他虽没点，可是看那反应，对于认回你这个儿子，也不是十分抗拒，可能只是嘴上倔强，在心底最深，还是存着这

徐准抬起来盯着宋承，目光灼灼地说，“你真的觉得无论多久都不算晚？”

“我心想我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我犯法了吗，一个人据自己的自由意志作出选择，这又从哪里谈得上是什么罪呢。他却二话不说，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他作为老子脾气，我这个儿子的，脾气跟他一脉相传，而且比他更。可我那时真没想过他会死，只是想着，等我这个儿子大了，有出息了，能靠自己的本事在这个社会上混得开，证明同恋取向不是我上的一个污点，只是我的一种选择而已，阻碍不了我什么。证明，我其实是个很优秀的儿子，很不错的人。到那时，我再提着好烟好酒，回来看他，再叫他一声爸。没想到这一声却是永远叫不到了，后来我等到的却是永别。”

被水泥封住那一小片地方，他肯定会嫌地方小，又，睡不舒坦。”

第49章

“我本来就是不肖子，老子都死了，我还去惊动他，只怕他在地下又要气得脚，越发要骂我不肖了。”

祭拜的全过程用了不到一刻钟，而徐准一年也就来祭奠这么一回，回来这一趟不容易。于情于理，宋承都是要陪徐准在这边多待一会儿的。此时见徐准主动忆起从前，也就陪着搭话，神情很自然，“我记得你从前，最不喜欢的，就是被我强迫带出去，看望你父亲。现在也能放下父子间的隔阂，知要在这里多陪陪他了。可见你现在，是真的长大了。”

这话题又转回了宋承自己上，宋承不愿多谈，抿上，把凝重眼神重新投向徐父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