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荨喝了几口茶，了一下子之后，问：“探花家中应该满是喜之人，探花不在家里忙着应酬，独自来这里干什么？难是为了静心？”

他不是考官，但皇帝陛下总会时不时问他意见，无论是考生试卷，还是当日争论，他都知得一清二楚。

季恒深呼一下，或许是他还年轻，或许是刘荨脸上的关切让人动容，或许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想要找一个不熟悉的人倾诉。

季恒故意苦笑：“公子也知，因世人对祖父偏见，家里觉得，还是低调些好。”

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他似乎第一次被人瞧出伪装下的内心，似乎第一次被人问，你是不是在难过。

家丑不外扬，他自己心里的苦闷，怎能被外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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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荨点：“哦，这个啊。其实我觉得你祖父是个好人啊。唉，没事没事，文友他们的文章快写好了，到时候一传播，就给你祖父正名了。宦官中也有好人，外戚中也有好人。这就是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唉。别伤心啊。”

许和惊讶，原来是这样吗？陛下原来是如此温柔之人？

季恒呆住了。

不过平日和陛下相，虽然被陛下一些神奇的行为气得脚，但陛下对臣子，特别是亲近之人，的确算得上温柔到纵容。他那一帮当过主簿或者即将当主簿的友人们总是聚在一起唉声叹气，说害怕陛下人善被人欺，还好有司公撑着。连之前皇帝陛下抄家杀人之事，也被认为是司公强要求。

刘荨笑：“我听说你家好似太过安静，一点都没有出了探花的喜庆感。季家还真是沉得住气，十分低调呢。不过这种大好喜事，一门双进士，还有一位是探花郎，其实不需要这么谨慎低调啊。太过低调，就显得高调了哦。”

他仔细一想，的确，连世族出了进士都张灯结彩，他家却这么冷冷清清，的确太过另类，好似看不起这进士似的。

他忙：“家里只是一直低调惯了，一时不敢张扬。”

季恒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涩，有些，有些……控制不住……

刘荨好奇：“你为何如此问？难有你认识的人觉得此次评比不公？不过公与不公

许和叹气：“既然公子说你难过，那你肯定是真难过了。入朝为官之后，会遭遇更多不平事，现在你都难过了，以后怎么办？”

还是司公和皇帝陛下眼光好，相中了无人推荐的季恒。

只从如今所见言行，季恒心思沉稳，思虑谨慎，很适合入朝为官。

从他目前言行，还真看不出来那锋芒毕甚至有些阴毒的献策，出自他之手。

嗯，刘荨还是一朵善良无辜纯洁无瑕的白莲花。

季恒眨了一下眼，眼眶慢慢泛红：“公子……殿试……可能因为文采才华之外的原因，影响名次吗？”

刘荨：“我这人没什么长，就是看人很准，我看着你就觉得你在伤心，才拉你来喝茶。”

原来这位公子亲自来请自己喝茶，不是因为自己被认了出来，而是因为他看着自己在难过吗？

季恒不知还何反应才好，他只得立刻解释：“谢公子……我没伤心。”

季恒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刘荨话中有话。

季恒不动声色：“是为了静心。希望不要在陛下面前显得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