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骏缓缓闭上了双眼。

肇事车辆迅速驶离，苏棋和安骏下车检查车受损情况。

穿过偌大的机场，穿破了厚厚的云层，响在泪水满布却嘴角带笑的他耳边。

安骏睁开眼，慢慢转过，看着苏棋，一字一句，“你，希望我是吗？”

疯子也有感情，也知疼痛，也会永远记得让他发疯发狂的那个人。

金世宇是什么样的人？

苏棋没有想到，一张同样的脸，在这种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苏棋调整好情绪，“在确认你的份之前，罗锋应该还会再找你。其实，这也不算坏事。如果能对你的事业有帮助……”

剧烈的撞击从后方传来，后座的童展宣撞得差点飞起来，苏棋抓紧方向盘稳住车，在应急车上停了车。

苏棋眉微皱，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去。

苏棋掏

“他和你长得很像，很像。几乎，一模一样。就连和他一块长大的罗锋也认错了，你们，就像是一个人。”

安骏眼里的哀伤变，里有一抑制不住的冲动在奔窜，“他……是什么样的人？”

坐在飞机上，离开那个让他夜夜恶梦的城市时，他的耳边还在不断回响着金世宇声嘶力竭的呼喊。

苏棋：“记得。以为全忘了，可----还是记得。”

“一个疯子。”

“呯！”

“发挥一下你的演技，打几张感情牌，让他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金世宇。”

重叠的声音，重叠的脸，注视着他的，同样的眼神，今天的安骏和遥远的金世宇，成为了同一个人。

除了疯子，苏棋想不出更合适的词来形容金世宇。

“不想。”

没有一丝犹豫，苏棋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所幸撞击力不算太大，车后备厢变形、后保险杠被撞凹了一大块，车灯也碎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苏棋后悔了，他不该在安骏面前提起金世宇。

从相识到分开，短暂的一年零五个月，他真的了解那个人吗？

苏棋一瞬不瞬地盯着相隔了十一年的男孩，他张了张嘴----

那种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他里，他闭了闭眼，努力压下那份不适。

“你想，再见他一面吗？”安骏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乞求，近乎绝望的，乞求。

善于伪装？骄纵狂傲？还是----

他的世界，早已是一片灰暗，不得救赎。

摸爬打这么多年，他早就丢掉良心和尊严了，但凡有点利用价值，他将不遗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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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疯子，这是苏棋对金世宇的总结。

“不好奇。”

多么贴近。

同样的声音，陷入思绪里的他，不得不错乱。

明明是最糟糕的记忆，是他想要逃避一生的记忆，被唤醒后，还是那样清晰。

安骏慢慢睁开眼，车窗上显现出那双带着哀伤的眼睛，“你记得他吗？”

苏棋望着前方，平坦无尽的路上渐渐出现一个模糊的影。

“疯子，也是人。”安骏的声音很轻，很低，很卑微。

童展宣解开救命的安全带，快断掉的脖子，嘴里叫骂个不停。

安骏全的血在一瞬间冻僵，目光呆滞地望着放在膝上的双手，嘴里尝到了血腥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