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肖。”你尽量控制声线颤抖，隔着两个路灯喊他。

        你无法掩饰听到他的回答后的难过表情，你之于他只是一种无所谓。他的神色晦暗不明，似乎还想走近你。

        凌肖戳开包装了一口茶，不太满意地拎离了嘴，踩着长板说：“上来，载你回家。”

他一两句话涨红脸嗔怪嗫嚅，不会隔三差五惹出一堆事来等他替你收尾。你第一次认真地思考，没有你们那些生死与共的前情，或许那样的女孩子，能让他感受到离了他不行的，才是他真正喜欢的。

        你反手抹了眼泪，被这人的倒打一耙气得哽咽，以前非要逗着你哭了没，现在哭给他看他又嫌了。

        “这有什么好理的。”他继续用轻慢的语气问，“你有多喜欢我？”

        “凌――肖！！！”

        那女孩子抬看了他一眼，红着脸小声谢，匆匆走开。

        “？？？”

        你想起蹲在长板上整个人蜷似虾的恐惧：“……我们……”什么时候能换个交通工？自行车也比长板好坐啊！

        ――你不是那样的人，却并不代表你不需要他。

        你：“……”无fuck沟通。

        他的解释惯常带了口是心非，却像一剂唯一对症的药，安抚了你悲伤的心情。

        他低看你，古怪地说了一句：“你这么主动吗？”

        你：“……”求你闭嘴。

        “你最好想好了才回答。”他翘了翘板，掀了掀衣，挑起眉，一举一动充满了无声的压迫，“我不接受否定回答。”

        “你哭什么。”他皱起眉，好像被你的眼泪拦住了脚步，生出一点脱离掌控的暴躁，“我才没有那样说，怎么你总是误解我。你看看你的眼泪，你好意思说你没有很喜欢我吗？喂，不许哭了，你哭得我心烦。”

        他了一杯到你手上，温热的，淳朴的珍珠茶，“买一送一，多的给你了。”

        曾经你问这个问题对他重不重要，如今你深一口气，学着他的语气回答：“想要我的答案，就要用你的答案来换，这才公平。”

        他倒没说什么，把长板前半的位置让给你，把他满杯而同样温热的茶到你怀里，你半伸着坐下去，他的双手自然地扶在你的肩膀上。

        你瞪圆了眼：“我是兔子你是什么？跨物种恋爱吗？”

        “转弯了，你侧一下子。”凌肖蹬了一脚助。

        他一句话不跟你搭讪，你闷往前走，走着走着发觉后没了脚步声，茫然了一下，回一瞧，凌肖踏着不知从哪掏出的长板风驰电掣到你面前，手里还提了两杯茶。

        坐在长板上的你勉为其难顺着他手上的力侧了侧。

        他又看了你一眼：“更像兔子了。逗多几下，还能更像兔子吧？”

        你握着两杯茶无语了：“……去古董店也可以。”

        你的眼泪不知几时开始，倔强地挂在眼底，不想让彼此太难看，不肯成灾。

        了一半，他突然问：“你家在哪？”

        他低打量那女孩子窘迫的神情，有一丝像猎人的兴味。

        你自暴自弃地闭上眼：“这次我要直接坐上去，蹲得麻。”

        “你太重了，重心不稳。等会儿你就能把我也带翻车。”

        为这杯茶，你决定原谅他因为失忆而产生的反复无常。

        你毫无芥地双手握着茶纸杯，温度熨帖了你的手心，你心想他的借口真是一如既往的淳朴，和经典的珍珠茶一样永远不过时。

        “……所以我的推测没错，我技术很好的，是你太重了，阻碍了我水平的正常发挥，小长板说翻就翻。”

        曾经他问“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如今他问“你有多喜欢我”。

        “……”

        他没有再用熟稔的语气说“可以啊你”，而是耸了耸肩，“这种公平没有兑换价值，因为答案一目了然。”

        他抬起，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快步走在前面，低平息着眼泪带来的哽咽。凌肖落后你几步，以他的长，你两步他一步，照样闲庭信步跟在你后。

        你的心脏在腔中浮浮沉沉，生出了很多的委屈，你没事就不能找他了吗？“我想知……你要怎么理我们之间的事。”

        “走了，送你回家。”凌肖双手插兜，手上紫檀木佛珠手串好像静静收了所有的光。他瞥一眼你通红的眼睛，“你怎么跟只兔子似的。”

        你的血似乎被夜间温度冻住了，双手骤然冷到麻木，下意识后退两步，“凌肖。是你对我说，你在哪里，我的选择就在哪里。现在你要收回你对我的所有诺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