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荆娘见了赶紧夺过盆她去打水。

        “你不答应我就不松。”冬珠耍赖。

        “我们要是也有铺子就好了。”冬珠喃喃。

“情况我不清楚，等小六回来了你问他。”

        “嗯，沈大哥说要下五六天的雨，下雨就不去摆摊。”

        吃得畅快，心情自然极好，也不知是不是齐阿的劝说起作用了，冬珠不再对秦荆娘臭着脸说梆梆的话。

        蜜汁火炖了近两个时辰，海珠在诱人的香味里又炒了两盘香干，想着要是火炖得不好吃，还有下饭菜。

        健壮的仆搬了梯子来给灯笼添灯油，院子里有了光，阴雨朦胧的沉重削减了许多。海珠托人帮她留意着水里吃鱼的，她跑回去拿了银子，快步跑到街上买灯笼。

        “姐，明天是不是就不去摆摊了？”冬珠缩在被窝里问。

        冬珠和风平俱是仰着眼巴巴地盯着，随着她的咀嚼皱起了眉。

        各个闭紧了嘴巴不出声。

        饭后齐老三去洗碗，齐阿打水先给小孙子洗脸洗脚，她问海珠晚上是怎么安排的，“你娘是跟风平睡一屋？”

        冬珠愣了一下，她都忘了年后还要回去的事了。她烦躁地在被窝里弹，她想卖饼赚钱，不想回去了。

        “要不我们不回去了吧？我们就租房住在这里。”冬珠从自己的被窝钻到海珠的被窝，搂着她的脖子撒，“我们卖饼你也不用下海了，你撑船出海的时候我跟风平很担心。”

        “好了，风平有人照顾了，我也能轻松几天。”海珠轻快地说，“我也回屋睡觉了。”

        海珠看向冬珠，说：“今晚我一个人睡，你去跟娘睡？”

        “烂香甜，汁水偏甜火偏咸，糖水炖化了，跟火的肉香和咸味混在了一起，不是方糖在水里化的纯甜。”海珠表示非常可口，“端上桌吧，我把米粉煮熟了就开吃。”

        “我先尝。”海珠自诩在吃食上接受能力更强，她拿起筷子挟走勺子上棕红色的火肉，肉上挂着稠的汁水，像煮化的猪油附在肉上。

        蜜汁炖火极受欢迎，当地的人口味本就偏淡，菜里多放两颗花椒就嫌弃麻嘴，这种甜而醇厚的滋味在她们嘴里是另一种鲜。

        老得住儿媳妇的嘴，他儿子可不听他的。

        灯笼拿回去就用上了，一盏坠在厨房的墙上，两盏挂在堂屋里。屋里亮堂堂的，人的心情也明媚许多。

        “太挤了，我不过去，白天又不是不能见面。”冬珠端着水盆钻进姐妹俩的小屋。

        “闻着香，吃着应该不差。”揭锅盖时，秦荆娘了鼻子，她用勺子舀了块儿火问：“谁先尝尝？”

        冬珠和风平都是舀了火汁拌在粉里，一口火肉一口粉，桌上的香干从到尾就没碰过。

        冬珠像只沙里的螃蟹拼命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笑得都要不过来气了才连带爬缩进她的被窝里。

        “回自己的被窝去。”海珠推开她蹭过来的脑袋，热乎乎的呼扑在她脸上有些不舒服。

        她不稀罕风平稀罕，乐颠颠地拉着秦荆娘到他睡觉的屋，手脚勤快地拿盆舀水。

        “睡吧，这事年后再说。”海珠已经打定了主意年后要留下，但齐阿和齐老三不一定愿意，他们住在这里不太自在，出门玩都找不到相熟的人说话。还是过了年再说，免得起了争执，过年都不痛快。

        “大姐！”风平隔着墙喊，“你们在玩什么？”

        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了，海珠把泡发的米粉丢进锅里，煮透了捞碗里，在屋里憋了小半天的齐老三和齐阿出来端饭。

        “味如何？”秦荆娘问。

        海珠睁开眼，侧过说：“你还想一直摆摊卖饼？不打算回去了？”

        海珠哼笑一声，拿出杀手锏，翻个按住她挠她肉。这么一折腾，被窝里的热气散干净了，但姐妹俩谁都不觉得冷。

        海珠不搭腔，冬珠不理他，他又喊了两声才消停。

        一家八口人就齐老三最后睡，他要等所有人都躺床上了，再端水进去伺候他二哥洗漱，一早一晚各一次，洗得勤了上才能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