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已经蹲着缩成一团了,太冷了,岸上也没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她感觉脑瓜子都要被雨点子敲破了。
噼啦啪啦的海面突然涌起半人高的浪,站在礁石滩上三人连连后退,
水涌上来漫过膝盖。浪
退去,原本搁浅的渔船被
水拖了下去,两个男人顾不上给海珠帮忙,赶忙去拖自己的船。
海珠鼓足了劲推着老
走出漫上来的海水,老
若是被
水卷走了,她到哪儿去找它?
在她后方的渔船先她一步抵达海岸,船上的渔夫没有下海,
上的衣裳也
了,两人合力拖船上岸,又快步过去帮海珠。
“风浪太大,楼船出海也会迷失方向。”韩霁微微摇
,飘在茫茫大海里的渔船和渔夫大概已经遇险了。
船锚卡在礁石
里,被
水拖走的渔船力气大到几乎要崩开礁石,
麻绳崩得笔直,铁打的四角挂钩船锚卡在礁石
里掰弯了弧度。海珠只看一眼就知
她一个人搞不定,又一个浪
打过来,她急忙后退,见老
在翻涌的浪
里挣扎,她又过去推着它往岸上走。
海珠摆手,“没了,我们两艘船已经是走得最远的了。”
船上的舵手听到了声音,调整船帆朝岸边驶来,穿着蓑衣
着斗笠的守卫在舵手
哨时放下长梯。
“哎――这里这里――”
趁着又一个浪
打过来,两个男人涉水下去推起涌上来的渔船,船锚卡在礁石
里动不了,他们只能勉强把船推到水浅的地方。
“西边还有没有船?”韩霁问海珠。
当海岸上的礁石最后一点被海水淹没,韩霁拖着两个没了绳索的下属在水下踩着木梯爬上船。
“少将军,船锚卡在礁石
里变形了,要砸了石
才能掰出来。”守卫喊。
雨点砸在船板上的声音脆响,噼里啪啦的削弱了人的声音,海珠也不说话了,嗓
海珠抹掉脸上的雨水,海边的雨水都是咸的,她想起去年丧生在海里的亡父,说:“今年的台风季是不是来得比往年早?”
“八成是回不来了。”两人中个子稍高点的男人沉重地开口,他后怕地说:“我不出海了,明天起我就在码
撒网逮鱼算了,一天的进项能换一斗米糊口就行。”
“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穿着
衣裳再迎着风一
,要冻死我了。”个矮的男人往码
的方向瞅,“也不知
有没有人找过来。”
“哎――这里有人――”海珠蹦起来大声喊。
跟她相距不远的那艘渔船上有两个男人,他们合力降下风帆也往离得近的海岸划。
天上又开始落雨,海面上泛起密集的水泡,海珠撑着船橹奋力拨动海水,吃力地靠近海岸上的礁石滩。
韩霁第一个顺着木梯走下来,他腰上绑着绳索,站在齐
口高的海水里往岸边瞅,看清海珠的样貌他大松一口气,挥手让守卫去搬船。
“让舵手开船。”韩霁吩咐下属,推着海珠上二楼,“住舱里有换洗衣裳。”
海珠踩着木梯爬上去,站在船板上看船下的守卫解下腰上的绳索绑在渔船上,船上的六个男人鼓着腮帮子往船上拽。
“还在水里
什么?别
海
了,它又淹不死。”赶来的男人迎着雨大喊。
“你们看,是不是有船过来了?”
“割绳索,船锚不要了,劳烦你们把我的
绑在绳上提上船。”海珠说。
冰凉的海水涌到腰上,一捧捧浪花兜
往后脑勺砸去,混在水里沙砾钻进
发里,糊在脖子上,海珠蹬着脚下凸起的礁石勉强稳住
形。
“你赶紧上船,船下的事不要你
心。”韩霁推她,水都漫到下巴了还敢张嘴说话。
雨势大了,海面上如起了雾一般逐渐模糊,远
的深海已经看不清了。
“算了,到码
了还是要淋雨的,不换了。”海珠拧了两把衣摆上的水,站在檐下不进去,她往深海瞅,说:“今天早上有出海的。”
“这鬼天气,说变就变,今天就不该出船。”稍矮点的男人唉声叹气,他拖着船
望向远
,忧心地说:“今天早上不听劝要出海的人危险了,不知
还能不能回来。”
“这应该还不算,每年的四五月份海上的天气就变化无常,海风说来就来。”
海珠跟高个子男人齐抬
,雨幕里的确是来了艘船,阴暗的天色里,大红色的船帆格外亮眼,是艘官船。
“你们先上船。”他沉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