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竹红通通的耳垂，夜色里也格外明显，这似乎是他情绪波动的一个外在表现，难过、害羞、激动、开心的时候，那里都会变红。

        他微微叹息，眼里有些无奈：“如果你下次有事，可以跟我说，下次别来了，下下次要来”

        明明是这样想的，却又不说出来。他现在十分认同赵蕖尔把他比喻成“高塔上的公主”这个说法了。

        他倒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可能不会每次都能猜中这个“小公主”的心思，如果哪一次他没懂他的口是心非，他又要像今天这样，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待在不开灯的卧室里，听见动静光着脚就追出来，紧张地杏眼睁圆、耳垂泛红。

        顾寒潭教他，难得很有耐心地引导：“所以？”

        他好像知，如果他不说出来自己的真心话，顾寒潭就会站在几步之外那个地方不再前进，可是把所有情绪往心里藏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这句打破习惯的话，让他说的有些艰涩

        “下次要来，下下次也要来”

        他的声音实在很小，但顾寒潭听见了，素来平淡的眸光动了动，泛起明朗的笑意。

        他几步上前，没有在栏杆外坐下，而是站上了平台，手肘抵着围栏，朝他伸出了手。

        林疏竹慢慢地走过来，没握他的手，却捉住了他的袖子。

        上披的被子在刚刚的跑动间掉在地上，睡衣的中袖下出小臂上的一个针眼，医生的技术很好，没有血没有淤青，那个小小的针眼不值一看。

        顾寒潭一眼就看到了

        “疼吗？”

        疼吗。应该是不疼的。医生说注治疗不会引起严重的疼痛症，他每次治疗后的异常反应，多半是心理原因导致。所以最初他嘶声喊疼，母亲还会红着眼眶温柔又心碎地安抚他，一直一直陪着他，直到痛楚消减，可后来他被确诊了是心理因素之后，她就只是叹息着轻轻地对他说，阿竹乖，不疼的，别怕。

        没有人信他，就算是心理上的假疼痛也足以让他彻夜难眠，可没有人觉得这会多么严重。

        他点点，在顾寒潭面前，声音里有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疼”

        顾寒潭于是握住了他的小臂，动作很轻，低下凑近针眼的地方，“呼、呼”，温热的气息扑在小臂上，一瞬间，那一片都温了起来。

        “好像是这样，就会好”

        他也一知半解，问林疏竹：“还疼吗？”

        林疏竹回过神来，认真地感受了一下全，好像从刚才开始痛感就那么强烈了，最初的痛楚从手臂开始蔓延，现在的温热也是从手臂开始，一点点扩散全。

        “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