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其扰是什么意思,麟梧对此有很深刻的了解。
这种了解甚至出乎了他的意料――年鸠没有得寸进尺,她还是每次都十分低调地在她的那间屋子里待着。
――如果他没有提前回来的话。
但这并不是困扰他的第一因素,他完全可以待在外面直到凌晨四五点,与她的“出行时间”错开,这样相安无事倒也没什么。
嗯,确实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他如今思考她的时间,已经远远地、远远地,超过他去思考任务应该怎么zuo的时间。
偶尔隐匿在暗中,也会不自觉地看着倍镜里的风景出神:自己应该这么zuo的。
她就算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也能让他感觉到一阵阵的麻烦。
这样的日思夜想,导致麟梧最近的睡眠质量非常非常不好。
他甚至在梦里看见了年鸠。
年鸠站在他需要狙击的那个商场里,站在他要击杀目标的旁边。他不知dao她在这里干什么,但是他的任务必须要完成,哪怕是这样令人心悸的举动。
他觉得她会被吓着――任由谁在逛街的时候,旁边的人脑袋中弹倒下,那都是极大的jing1神刺激,或许她还会看见血和liu出来的脑浆。
但是他必须完成任务,哪怕把她也一起杀掉。
两个人不过是室友,在互不干涉的情况下也没必要痛下杀手,他该冷静些。
瞄准,确定行动轨迹,开枪。
“砰。”
装了消音qi的狙是隐秘的,他们可以通过玻璃裂纹来判断他的位置,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逃脱了。
麟梧淡淡地看着镜tou里转tou的少女。
他向来稳得令人信服的枪法tou一次歪了靶,子弹打出去的时候他手有些抖,人都是在动的,他预算好了她的行动轨迹,打出去是不会击中她的。
可是这就更奇怪了。他为什么要在意她的生死呢?
目标逃脱了。
他不该久留。
子弹击中了橱窗里的模特,ca着目标的眉弓飞过去,击碎了整面玻璃,清脆的碎裂声似乎从镜tou里传了过来。他垂眸迅速收拾好那些工ju,将东西背在背后,拆下倍镜拿在手里,终究是忍不住举起手去看了一眼她。
年鸠tian了tian嘴角,她冲着他笑了一下。
她……知dao他隐匿哪里?
她伸手抵在chun上zuo出“嘘”的动作,目光落在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男人shen上。
他的击杀目标并没有死,却是被吓得几乎niao了ku子,tanruan在地上瑟瑟发抖,警觉地看着四周。逛街的人早就吓得四chu1逃窜,哪里还有什么jing1力去guan地上的男人――
他们怎么知dao这是恐怖袭击还是针对某一个人的暗杀?
跑!跑啊!不跑等着死吗?
男人也开始踉踉跄跄地跑动着,看起来屁gunniaoliu的。
只是这次任务失败,他再想要去杀他,困难程度呈几何倍数增长。
他该走了。
狙击手不该在一个地点停留这么久,他会暴lou自己的。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尤其是年鸠的动作,她在zuo什么?
说话?
麟梧蹙眉看着年鸠,她说话的动作很慢很慢,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chun语,她在说……监控?
说完之后比了个枪的手势,然后,站在原地笑眯眯地瞧着他。
……
真是该死。
他重新装好狙击装置,倍镜瞄准角落的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