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得趔趄：“你是谁？！”

        汐则的不满在此时此刻爆发，她被他对折搁在肩膀上就已经够难受了，这个人偏偏油盐不进！她暗中攒劲，回手摁着他的脖子脚背在旁边的树上一个用劲，，把他掰得后仰跪在地上，从旁边抄起一把土就往他嘴里。

        寒陵微怔。

        但那毕竟是镇子。

        “别走山林了！树枝都把我割伤了！”

        最近的镇子，五里路，现在赶过去都找不到住宿的地方。

“他要你把我带到哪里去？”

        寒陵将蛊箱递给她，上背着临时的行，他面色淡淡地看着她把蛊箱背好，像是初见时将她横抱起，在林中穿梭。

        他稳稳停住脚步，低看她。

        她还是瞪着他，叉腰，越瞪越用力。

        这人不是她弄死的。

        女子的声音或许不大，但是穿透力方面是点满了的。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破人的耳，如果再持久些听力必定会受损，好在她喊了一声就晕眼花，没有力气再继续喊下去了。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我真的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但是他比我厉害好多，我打也打不过，算计也算计不过，太窝了……”

        寒陵将东西放好，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从窗翻了出去。

        汐则一个翻起来，站在窗前看着他跃上墙朝着后边的院子去，沉默地看了半天，寒陵似有所感，站在墙回望，远远地听到一声赌气的“哼”，一眨眼那扇窗也砰的关上了。

        但她总得试一试。

        “你是死人吗？”

        汐则刚气完，抬就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寒陵：……

        寒陵：……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地上翻，拍了拍手，也不回地朝着山下走去。

        她有时候真的恨不得一些人去死。

        进了客栈，把银子放在柜台上，自顾自地取了房号牌子，两个人在夜色中进了屋子。

        瞪着瞪着又委屈起来了，眼眶逐渐蓄泪，偏偏又气得不想让他看见，一扭子背过去躺在床上，被子一盖，留下个瘦瘦弱弱的

        寒陵：……

        无人应答。

        换上干净的衣服，他顺着原路返回，她没有上栓，窗一推就开。

        没来由的，他墨色的眸子漾起涟漪，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寒陵……？我刚喊完你就来了？”

        杀手的脚程有些快，带着她也不算慢了，现在也不知周围还有没有人。

        “……”

        “……”

        嗯？！

        汐则瞪着他。

        或许他不该笑。

        “寒陵！你还笑！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啊！！！”

        汐则气定神闲地站在林子里，深一口气，对着山下的方向尖声大喊：“寒陵——！！！”

        少女哭得更大声了。

        在院子里打了井水随便冲洗了一下，将那些血腥味都冲去，顺便将后边也清洗了一番。冰凉的井水在这个时节已经有些刺骨，浇下去也没办法让那神的阴萎靡掉，唯一的解决办法是让她来解决，但今晚上……得到纾解的可能不大。

        他一个人在山林里睡着也无妨，但是他怀里这个小姑娘没那么不讲究，她不可能在山林里面如他一般安稳休息，去镇子上更为保险，也好重新买一辆车赶往清麓山庄。

        汐则哭得整个人都蔫巴了，躺在床上气哼哼的，也不理他，整个人横跨在床上，一副完全不打算和他一起睡的无赖模样。

        少女的委屈一下就上来了，她了鼻子，小声：“我好想让他去死啊。”

        为了不背叛主人，这样的忠诚的确是勇气可嘉，可惜是在是把她想的太强大，她蛊箱都没拿，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给人下蛊？上倒是装了几个小小的蛊盒，只不过半数都是准备培育的毒蛊，本用于给庄主夫人引毒。

        寒陵沉默地跨进来，站在窗边望着她。

        汐则缓了老半天才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她窝在他前，抿了抿：“寒陵。”

        黑黢黢的森林里面只能听得见蛐蛐叫，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片漆黑的丛林，没有出口，看不清路，不知自己在那，更不知寒陵能不能找到自己。

        他第一次看她哭，哭得一点形象都没有，眼泪乱抹，难过得整张脸都皱皱巴巴，想要嚎啕大哭又不敢。

        汐则着泪呆呆望着他。

        自作聪明的死士多了去了，她只不过是往他嘴里了一把土，他却以为她在给他下蛊，咬住口腔中的毒自尽亡，这死实在是怪不得她。

        树林里的蛐蛐都被她的哭声震得安静了刹那，他无声望着她，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一边用拳打他一边抹眼泪，一路哭到小镇上，勉勉强强收住眼泪，眼眶红红地缩在他怀里，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