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术不知玉非关哪里得罪了无名，无名竟想拿牛粪来熏玉非关。他为药王谷的药童，忍不住要和这“蒙古大夫”讲一讲医德：“无名哥哥，用药如用刑，误即隔死生。为医者，必当安神定志，无无求，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灵之苦。我家谷主常告诫我们，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一视同仁。甚至，至于爱命，人畜一也。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之则是灵巨贼！”

第63章握固守一

“迷魂香。”

云苓不住地给苍术递眼色，待听得他骂无名是灵巨贼，急得直跺脚。

“怎么还加稻草，”苍术忍不住问，“无名哥哥，这是什么用的？”

他隐隐作痛的心定下来，双眼一闭，无梦到天明。

本来无一物，何惹尘埃？难怪大哥想兵，没心没肺，好自在。

无名早已习惯了旁人的唠叨，凡是真诚而无用之言，一律左耳进右耳出。不过，这药童深得无敌欢心，小小年纪，颇有济世情怀，令他不得不高看一眼：“苏青竹可曾告诉你――治病三年，始知无方可用，不得听途说而言医？”

“这个自然，中讲过的。”

除了饮片，无名什么也没碰。

“你可知，如何治‘

无敌自觉此法大妙，一切烦恼就此烟消云散，屈辱和怒气亦化为乌有。

无名语无波折地：“你若嫌它简陋，不妨加些牛粪。”

不同。若是相差甚远，便容不得自己主，只能任凭对方挑剔。他不会。他不是庄少功，不会低声下气赔不是，也不会毫无保留地依附无名。

若要将药材碾碎，研成粉末，凭借指力便可。

想至此，他往无名间掏了一把，暗想，兵不厌诈，回庄家之前，老爷就陪你玩一玩，待老爷把你这痨病鬼掏空，学会你这欺男霸女的龌龊本事，就到别使坏去！

――只是贪图短暂的欢愉，有些难以抗拒，借用这王八片时，想来也没什么。

他更不会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少主争一只没心没肺的臭王八。

大清早，弹词先生送来了无名所需之物，院子里堆起了一座小山，饮片、戥秤、冲筒、钵、炒锅、药碾子和刻有汤歌诀的鉴方等等，应有尽有。

无名运劲合掌，将闹羊花、醉仙桃、川乌和草乌碾成齑粉，投入香炉中。又拾来些稻草和松枝，一并了进去，盖好镂空纹的铜炉盖，放在一旁。

苍术和他的师姊云苓，守在药炉边，好奇地看着无名，他二人是让弹词先生请来替无名打下手的。两个药王谷的弟子均没见过世面，见无名一袭薄衣，容止清举，却毫不讲究地坐在雪院中，徒手称药，只觉这位江湖郎中的仪范不洁，十分质疑他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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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是练过的，饮片分量，一抓一个准，不多一厘，也不少一毫。

“这就是迷魂香啊。制得未免简陋了些。我听谷主讲过，迷魂香是歹人用来坑蒙拐骗的，中招的妇孺，会有问必答，乖乖听歹人的话。这能替活神仙治病么？”